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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我悄悄地問:“我們去見大皇兄麼?”

蕭寶溶腳下不停,輕輕嘆息:“阿墨,不先見見如今南朝真正的主上,我們見不到我們的大皇兄了。”

可武英殿,是齊帝平時燕居和召見心腹重臣的地方。

除了大皇兄,整個大齊都不該再有人坐到武英殿的主位。

我的手裡有冷膩的汗水冒出,把蕭寶溶的手都沾的溼了;可蕭寶溶始終指尖微涼,掌心溫熱,並無一絲汗意。

大殿之中,往日端坐或斜欹在榻上的永興帝蕭寶雋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氣宇軒昂眉目清雋的中年男子,原來的徵西大將軍、臨海公,如今的攝政王蕭彥。

再隔兩天,我們是不是都得改口稱他為皇上?

蕭寶溶上前,只依親王之禮相見,眉目依然是一慣的清雅恬和,“攝政王,這許久在京中主持大局,辛苦了!”

“惠王太客氣了,請坐罷!”

蕭彥淡淡和他說著,深邃的黑眸一轉,落到我身上,已有溫煦笑意盈出,見我也在以親王之禮相見,上前親來挽扶道:“阿墨,吃了不少苦吧?清減了這許多!”

即便他真的當了皇帝,沒成親前,他也不能這般稱呼我的小名吧?

悄悄望向蕭寶溶時,他正略顯黯然地望著我,給了我一個不可發作的暗示。再一次淪落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不忍也得忍了。

不動身色地謝了攝政王的關心,我退後一步,站到蕭寶溶身後。

清夢斷,一夕成憔悴(二)

何況,他在擔保我會繼續擁有這一切時,分明在傳遞著清晰的言外之意:所有本該屬於惠王蕭寶溶的,將徹底失去。

名譽,地位,甚至自由。

那麼,蕭寶溶還剩下什麼?

我伸手牽了蕭寶溶的袖子,高聲向蕭彥說道:“我不要富貴尊榮,我要和三哥在一起!”

不顧兩人都向我皺眉凝望,我緊揪著蕭寶溶柔軟的薄緞衣料,強調地說道:“我要和三哥住一起!我和三哥一起到上陽宮去!”

“胡鬧!攝政王已經說話了,不許違抗!”

蕭寶溶低聲叱責我,那透亮得能照透人心的黑眸,有物即將融化。

而我已剋制不住地眼底有淚。

淚光中,眼睛瞥到蕭寶溶擱在茶盞上的另一隻手。

蒼白的手指,光潔的指甲,正捻著茶盞蓋子顫抖著。

可他居然還能微笑,微笑著向蕭彥說道:“攝政王,阿墨累得厲害,不如讓她先回蕙風宮休息吧?”

蕭彥凝望著我,笑道:“阿墨,本王又不會吃了你三哥,不必拿出這等生離死別的模樣吧?”

他是不會吃了蕭寶溶,但我想象得出,他下面要蕭寶溶做的事,和徹底毀滅蕭寶溶已經不遠。

這樣的時刻,我怎能和蕭寶溶分開?

那邊已有內侍在蕭彥的示意下走過來,陪笑道:“公主,請!”

我死死拽住蕭寶溶,叫道:“我不去!”

蕭寶溶猛地一翻手,已握了我的手腕,拉我了站起,急促道:“我送你到殿外罷!”

他不容分說地抓緊我,將我一路領出殿,送到丹墀下。

我忍耐不住,哭泣道:“三哥,你讓我陪著你吧,我不想一個人。我也不要你一個人。”

這個繁華似錦的世界,聽著笑語喧譁,卻早已拋棄了我,或許,也拋棄了蕭寶溶。

我們只剩了彼此,難道還要分開?

蕭寶溶攏住我的肩,忽然俯到我耳邊,在我耳邊低聲央求:“阿墨,給三哥留點尊嚴罷!”

我一窒,不解地抬頭。

蕭寶溶的唇角有硬生生逼出的笑容,卻蒼涼如雪,淒冷如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