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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次的虧居然還不醒悟,差點就相信了他的話!

角聲嫋,休問定何如(五)

我狠狠瞪向拓跋頊時,他似乎也給傷到了,但眼神卻沒有退縮,與我直直而視,明潤的眸光浮上一層薄冰樣的寒氣。他咬牙道:“阿墨,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笑了起來:“阿頊,你認為,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我們之間,還有所謂的信任麼?”

那層薄冰便碎了,化了,融作氤氳的墨藍水霧,愴然地泊於眸中。

許久,那蒼白的唇角動了一動,擠出了一個模糊得看不清的輕笑,吐字如秋夜落葉般蕭索蒼涼:“好罷,沒有……沒有就沒有吧!當我什麼也沒說吧!你回去吧,這裡髒,呆久了怕蕭彥的人馬也要疑心,對你不好。”

他說著,將頭埋到自己的胳膊間,無力地耷拉下手。

我起身欲走,又頓下身子,冷冷地說道:“即便我不想損人不利己也不成了。目前驛館中已全是蕭彥的兵馬,連我們兄妹都給盯得緊緊的,又怎能放得了你?”

“嗯,罷了,我明白了。你其實想救我,只是已經救不了的,對不對?”

拓跋頊點著頭,髮絲垂落面頰,掩了半邊臉,依稀只覺他笑得慘淡。

我想否認,想說明我也想利用他來威脅刁難那個害慘我們的拓跋軻,可我張了張唇,到底沒說出來。

讓他心裡舒服些吧,也讓我自己心裡舒服些吧!

相愛一場的結果,竟是彼此相害。

還不如當初不遇。

那麼,恨起來就是將彼此抽筋剝皮,也不用為糾結到神魂俱喪,疼痛到肝膽俱裂。

走到門口時,拓跋頊忽然又叫住了我。

“阿墨,惠王真是你哥哥麼?”

“他當然是我哥哥。”這話問得奇怪,“你們拓跋氏,不就是因為我們是明帝的兒女,而對我們恨之入骨?”

拓跋頊嘴角彎了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哎,我見了他看你的眼神就不舒坦。你們倆長得不像,他對你好得也不像兄長對妹子。”

“那像什麼?”

我覺得他莫名其妙。

哥哥對弟弟妹妹好又有什麼奇怪的?

天底下有幾個拓跋軻那樣冷血的哥哥?

我們是異母兄妹,我長得很像母親,和蕭寶溶不相像又有什麼奇怪的?

拓跋頊猶豫片刻,很輕地一笑,“沒什麼,你們……就是兄妹吧?我……多心了。”

聽他沒說蕭寶溶的壞話,我才放了心,也不再挑剔他的怪異話語,走了出去,又將韋開叫來,吩咐了他多加照應,方才在百里駿派來的親兵“保護”下回房休息。

休息一晚,第二日繼續前行,不過午時,便已入了寧都。

就與我那次被吳後騙回來一樣,我們沒能入惠王府。剛剛入城,便有人持了不知真假的聖旨過來,令我們即刻進宮見駕。

蕭寶溶並不細看,竟由著他們徑將車駕行至皇宮,在西寧門攔下所有侍從,由內侍將我們兄妹二人引上鸞輿,送入宮中。

惴惴不安中,我們被引至武英殿前。

蕭寶溶如以往每次進宮一般,安閒地走到丹墀前,等我東張西望半天,再提起裙裾飛快地走到他跟前。

臨進殿前,他又低聲囑咐:“阿墨,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安安靜靜的,不許吵鬧哭泣,知道麼?“

還能遇到什麼事?了不得,當真嫁給蕭彥,把少女時青澀純淨的夢想徹底拋開,從此半個夢也不做。

瞧著蕭寶溶清瘦頎長的軀體,沉靜帶了疲乏的面容,我嫣然而笑:“三哥放心,我再不會惹事生非,讓三哥憂心著急了。”

蕭寶溶便寬慰一笑,攜住我的手,向內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