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著我:“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就看到他喝醉過那麼一次。”他皺起眉,肯定地,“所以桑筱,不是我袒護斐陌批評你,這次,一定是你的錯。”
隔著茶几,我知道他在對我察言觀色望聞問切。我仍然低頭,不吭聲,心裡酸楚,委屈,五味雜陳。
那晚之後,他仍然早出晚歸。他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怪我,對他認識不夠。又或者,更應該怪的是我,一直以來,恣意享受他的關心忍讓包容而不自覺不反省。
室內仍然一片空寂,我們各想各的,都沒有說話。
突然間,關牧奇怪地冒出一句:“桑筱,我肚子餓了,看在我大老遠跑來的份上,請我吃頓便飯吧?”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看看鐘,還不到四點,咦,這個人,鬼頭鬼腦擠眉弄眼的,不知道又在想什麼自以為高明的濫點子。跟他相處時間越久,我越對創造“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人崇拜得有多少體都全部投地。
不過,再怎麼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有些無精打采地點點頭,還是站了起來。
柏嫂放假回家,我勉為其難一下吧。
剛要轉身,我就聽到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要吃飯不會自己做?”我心裡砰的一動,重又迴轉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提著公文包走了進來,不看我,瞪著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微笑的那個人,“你來幹什麼?”
關牧看看自己的腕錶,益發笑得開心:“關心嫂夫人,不行嗎?她好歹也算是我的……”
龍斐陌毫不留情地截斷他的話:“不必,”他冷冷地,“你家裡挺著六個月大肚的孕婦更需要你關心。”
關牧斜睨了他一眼:“嘖,你這兩天老不著家,桑筱不也這麼自己湊合著吃的,有誰關心過一句啊?怎麼,現在知道不舒服了?”
龍斐陌又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轉身徑自上樓。
在他身後,關牧用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調調兒大聲嚷道:“桑筱,我記得你有一道最拿手的菜是那個什麼……什麼的,瞧我這破記性!來來來,我給你打下手!”
廚房裡,關牧賊忒兮兮地:“桑筱,先做湯吧,我渴了。”我沒好氣地:“渴了不會喝水去啊?”他聽了也當沒聽見,從身後的冰箱裡胡亂掏出西紅柿,牛肉,洋蔥,土豆,蘿蔔,又隨手撈過油、鹽、雞精、番茄醬、胡椒粉等等,看看自己的腕錶,不停催促著:“快點快點。”
我納悶之至,俗話說,文火煲好湯,有誰喝個湯還要這麼心急火燎沉不住氣的?心裡這麼想,也不便說出口,一邊手裡機械地不停切西紅柿,蘿蔔丁,洋蔥丁,土豆丁,一邊聽著他在一旁羅羅嗦嗦瞎指揮,心底只叫苦。
好容易一股腦兒下了鍋,我正要喘一口氣,又聽到他怪叫一聲:“呀,湯少了,不行,得再加點兒水!”他飛快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開水,作勢要往鍋裡倒。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聽到輕輕一聲耳語般地:“對不住了,桑筱。”幾乎是立刻,我疼得大叫起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關牧,這個瘋子――!我簡直要掉淚了,我苦命的穿著拖鞋的光腳啊――我招誰惹誰了啊――
簡直連一秒鐘都沒有耽擱,關牧扯起嗓子,用我這輩子可以想像到的最大音量殺豬般叫道:“不得了了――,桑筱――受――傷――了――!!!”
沒有任何懸念地,我直挺挺躺在床上。
剛才把我抱上樓的那個人,正嫻熟地給我腫得老高,紅成火腿模樣的腳踝上藥,身旁放著一個醫藥箱。
至於那個始作俑者,早就在某人下樓的一瞬間奪門而出,溜得比兔子還快百倍,完全不知所蹤。
我在心底忿忿地,咬牙切齒地,關――牧――,千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