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們現在的身份是軍人,軍人就得受到軍法和規章制度的約束,不能讓他們閒著。可以適當讓他們參加一些輕度的軍事訓練,比如走佇列、比如排隊行軍。還比如可以讓他們開墾荒地種種菜,整理內務什麼的。”
“這又是為什麼?”又人疑惑不解地問。
王慎道:“人是群居動物,是社會動物,特別是在戰爭時期,只有置身於一個團體之中,才會讓人感覺到安全,而病人們之所以犯病,說穿了就是缺乏安全感。”
“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感覺自己沒有被團體所拋棄,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遇到多大的危險,我們這個集團這個組織鬥不會袖手旁觀,棄之不顧。”
聽到這話,大家算是徹底明白了。書吏們都是一臉激動,拱手作揖:“將軍仁德寬厚,我等敬服。”
是啊,在這個亂世,別家軍隊若是有士兵受傷或者生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拋棄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這才是最經濟的最穩妥的做法。
實際上,這個世界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兩條腿的人。扔出一個大餅子就能換回來一個黃花大姑娘,撒一把米出去就能招募到一大堆士兵。
泗州軍計程車兵傷了病了,王慎都會妥善安置,細心治療。碰到那種失去勞動力的,還會一輩子養起來,這得消耗多少泗州軍的資源啊!
在這個亂世中,此舉無疑是犯傻。可也因為如此,才會有那麼多剽勇之士死心塌地地為他效命吧?
“啊!”正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這一聲叫宛若巫山猿啼,杜鵑泣血,在暗夜裡是如此驚心動魄,頓時,外面一團大亂,有衛兵在大喊;“怎麼回事?”
“保護將軍!”
一隻只燈籠次第亮起來,照得莊園裡如同白晝,到處都是甲士奔跑的身影。
隨王慎一道過來的護衛同時面色大變,同時圍到他的身邊,道:“軍使,快走!”
長期鏖戰於沙場,使得護衛的神經時刻都繃得極緊。今日王慎過來也沒帶幾個軍士,大晚上的若是有敵人的斥候來襲,事情就麻煩了。
“慌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王慎瞪了他們一眼,平靜地問杜束等人:“怎麼了?”
和侍衛們的一臉緊張不同,文吏們都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副對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的樣子。
就有一人回答:“稟軍使,應該是有士卒又犯病了,於夢中驚醒。”
“原來是這樣,走,領我去看看。”王慎站起身來,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說句實在話,方才他還真嚇了一大跳。當這叫聲傳來的時候,他也和手下的衛士一樣下意識地以為是遇到敵人來襲。可是,作為一軍之統帥,若是驚慌失措,豈不讓人笑話。況且,在如此黑夜之後也沒處逃。最佳的應對辦法是謹守莊園,依託這裡堅固的房屋節節抵抗。
況且,在電光石火中他發現文官們都是一臉的平靜,頓時明白這事只怕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見主帥鎮定自若,衛兵們都是一臉的羞愧。
病人們的待遇都非常好,每四人一個房間,集中管理。
每天夜裡,房門都是護衛站崗。
等到王慎等人趕到的時候,那個發出慘叫的人已經安靜下來,縮在牆角低聲哭號:“我什麼還活著,我為什麼還活著……都死了,都死了……酒,酒,給我酒。”
王慎:“給他。”
搶過看守遞過來的酒葫蘆,那個病人大口大口地朝自己嘴巴里灌著。
王慎走到他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士兵,你叫什麼名字,可覺得心中難受?”
一個文吏低聲道:“稟軍使,這人姓左,名小三,是孔彥舟的俘虜兵。”又呵斥左小三:“睜開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