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踉蹌回家,一到家裡,就鑽進被窩,昏
過去了。等他甦醒轉來,手足已軟得沒有一絲氣力。他連忙叫人請了幾位大夫來調理,大夫
問明瞭病源,對症下藥,加以他還是年富力強,天氣又在回暖,所以過了一個時期,病情逐
漸好轉,筋也不抽,手足也能活動自如了;復原之後,他把自己所吃的大虧,緊記在心中,
外表上卻裝得比往常更愛慕那寡婦了。
事有悽巧,用不了多少時候,學者就找到了報復的機會。
原來那寡婦所愛的那個後生,厭棄了她,另外結交了一個新歡,把從前的柔情蜜意都獻
給了另一個女人,撇下她冷冷清清,再也不管了。倒是她跟前的使女還有忠心,眼看女主人
終日淚珠漣漣,茶飯無心,替她十分著急,卻又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安慰她這失戀的痛苦。
她正在思量,忽然望見那個學者象往常一樣,在她家門口走過,居然靈機一動,有了個
好主意,她的少奶奶失去了情人,何不用法術把他召喚來,聽說學者的法術很大,她就把這
意思向女主人說了。這位太太同樣是個沒有見識的女人,也不想想如果那位學者果真懂得法
術,那他早已先替自己謀算了。她居然聽信了使女的話,立即打發她去向學者探問,能不能
幫這一個忙,如果承蒙他答應,那麼凡是他的要求她無不樂於從命。
女僕就把女主人的話一字不漏地向學者傳達了,喜得那個學者不禁暗暗嚷道:“謝天謝
地:報仇的機會來了,我這麼一心愛她,她卻害得我好苦。現在要叫這個惡毒的女人吃點兒
苦頭,也好消我這一口氣!”他回過頭來卻向使女這麼說道:
“請回報你家少奶奶,別為這小事煩心,就算她的情人遠在印度,憑我這本領,也能叫
他立即趕回來投在她腳下,向她討饒認錯。不過到底該怎麼辦,必須當面奉告,請她幾時有
空,約好了地點,我一定去見她。煩你把這話轉告她,請她儘管放心了。”
使女歸家,回報了女主人。後來她就約了學者在普拉託的聖霸西亞禮拜堂會面。她已把
從前叫他險些送了命這回事忘了;兩人見面後,他就把情夫怎樣待她,以及她自己的願望和
盤托出,請求他出力幫助。
學者說道:“太太,話雖這麼說,我在巴黎留學的時候,兼修了魔法,而且自問很有心
得,但是凡人作法,深遭天主痛惡,所以我立誓無論為人、還是為己,絕不妄用邪術;可是
我愛你愛得這麼深。你有什麼要求,我怎麼樣也無法拒絕。即使我為了這一遭破戒,該墮入
地獄,只要你吩咐,我就甘心做去。不過我先得向你宣告,作法並非象你想象那樣容易,尤
其是一個女人想挽回男人的愛情,或是一個男人想跟一個女人重溫舊夢,那就益發困難了。
你也許還沒想象到,因為這事全得當事人親自做去,旁人幫不了忙,她還得意志堅定才行,
因為這一切都得在深更半夜、荒僻無人的地方,獨自個兒進行。我不知道你聽了這話是否就
嚇退了?”
那孃兒富於熱情,欠缺的是智慧,就這麼回答道:“我受著愛情的驅使,只要能奪回我
那個負心人,什麼事都辦得到,請快告訴我應該怎樣表示決心吧。”
“太太,”那個懷恨在心的學者說道,“我得替你做一個白蠟人像,代表你想追回的
人,等到給你送去後,你必須在那殘月如鉤的一個黑夜,睡醒頭覺的時分,獨自一人,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