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逃過槍林彈雨的德軍衝到對岸時燃起熊熊大火。靠河的一面沙牆是近乎七十度的陡坡,人踩在上面爬一步退三步,根本無法立足。
1942年5月18日,星期一,德軍無數的炮隊開到了指定的地區。凌晨5點,幾萬發各種口徑的炮彈,拖著桔紅色火焰照亮黎明前的黑暗。大地被火光映亮,蘇伊士運河被濃煙籠罩。在持續40分鐘的炮火準備中,一部分英國匆匆構築的運河工事被持續的炮擊轟塌。
炮擊剛一結束,德軍步兵和工兵抬著橡皮艇跑向運河,坦克吼叫著,碾壓著衝破破爛鐵絲網,歌利亞掃雷小坦克和工兵清理運河西岸的地雷,步兵從燒焦的赤楊林樹墩子後面,從上下起伏的沙土斜坡後面向河邊躍進。冒著對岸密集的噼啪槍聲和炸起的火光衝到河邊,“噠噠噠”英軍的機槍瘋狂地掃射著。許多爆炸開的黑色煙柱子,在直徑有一哩來寬的、已經被打得坑窪不平的沙土地上,象旋風一樣向空中捲去,間或在旋風的頂端託著破碎的橡皮艇和人的肢體。炮彈彈片飛濺,機槍彈雨潑灑著,像分水的犀牛一樣,把進攻的德軍劈開了。
炮彈爆炸的黑色煙火越來越緊地掃蕩著大地,榴霰彈的斜著飛出來的,刺耳的尖叫聲越來越密地潑在進攻的人的身上,貼在地面上的機槍火力越來越殘忍地掃射著,他們打擊進攻的人,不讓那些提著橡皮艇進攻的人靠近河畔,許多橡皮艇在中途就被打得千瘡百孔,運河邊遍地都是洩了氣的、打成稀巴爛的橡皮艇。
德軍第5機槍營的24挺機槍把熾熱的彈雨向對岸潑灑,坦克、突擊炮和裝甲車上的火炮向對岸直射,一部分火力被壓制住了,德軍乘機把橡皮艇扔進河裡,士兵們從岸邊跳上艇,一些橡皮艇翻了個底朝天,另一些沒等坐滿人就匆匆往東岸進發,士兵們用槍托、鋼盔划水,但幾十米的河水似乎遙不可及,從地堡裡、沙堤岸間又冒出更多的火舌,從沙子裡露出一個個水泥洞,密集的機槍子彈噴射而出。
幾個士兵跳下橡皮艇衝上岸,隨即埋入流水般的細沙中,個別地段水面上猝然燃燒起大火。德軍向蘇伊士運河的第一次進攻Lang潮被擊得粉碎。
塞得港以南的一處小高地上,元首與隆美爾各自站在一架炮鏡前,戰火紛飛的戰場盡收眼底。李德望著有條不紊地撤退的德軍,感慨不已:被打得屁滾尿流、狼狽逃竄這類詞語用在德軍身上顯然並不合適,因為眼前的德軍即使在撤退時也井然有序,全然沒有一般敗軍的狼狽相——他們退卻時身子面向敵人,一邊往後移動一邊開火。一個士兵中彈倒地,兩旁的戰友們馬上拽起他往後轉移,幾乎同時第三個士兵自發地站在他們面前掩護。
驍勇善戰的隆美爾在擦汗。李德知道,只要隆美爾一擦汗,往往預示著他沒招了。他有意問他怎麼辦?隆美爾回答:“你是元首,我聽你的。”李德沉吟片刻,釋出命令:“再試一次,讓安德里上。”
身穿迷彩服的第1軍11師裝甲偵察團調上來了,47輛T34蘇式坦克、55輛裝甲車、300門各種口徑的大炮與上千名士兵很快抵達西岸,安德里獨自到小高地指揮部接受命令。
傷痊歸隊的安德里脖子上吊著望遠鏡、一手習慣地按在腰間槍套上,另一隻胳臂夾著地圖囊,快步登上小高地,向元首與隆美爾敬禮,李德打斷他囉哩囉索的報告詞,劈頭就問:“談談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攻到對岸?”
當過英國人俘虜的安德里顯得沉穩得多,他實話實說:“我只有一半的把握。”李德便改變了主意。連安德里都信心不足,只有從長計議了。
元首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也行。你有一半,剩下的一半由我來準備。部隊先不要急著過河,先派出蛙人堵塞油管出口。”
“是!”安德里敬禮轉向,“等等。”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他轉過身,看到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