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妻兩人,準備回鄉的。”楊婉把自己說成有夫之婦,乃是出於一種防微杜漸的心理,雖然她信得過杜雄不是壞人。
杜雄怔了一怔,似乎徽感意外,但隨即就神色如常,用同情的口吻問道:“哦,原來你們夫妻是給亂兵衝散的,這可真是太不幸了。但你的本領這樣好,尊夫想必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大約也可以脫臉吧,卻不知尊夫是哪一位?”
楊婉道:“我的丈夫名喚李思南,今年二十三歲,失散之時他穿的是一件灰色的老羊皮襖,不知你可曾見過他?”跟著詳細的說了李思南的相貌特徵。
杜雄聽了之後,低下了頭,嘆道:“李大嫂,原來那人就是你的丈夫,唉——你聽了可別難過!”
楊婉驚喜交集,連忙問道:“你見著他了?他、他出了什麼事情?”
杜雄道:“他正是和我一道從亂軍中殺出來的。蒙古的一個將軍十分厲害,不知怎的,他好似認得你的丈夫,對他特別追得緊,他、他給那個將軍一箭射死了!”
楊婉在亂軍之中也曾見到哲別的帥旗,如今杜雄說的這個蒙古將軍,雖然沒有說出名字,楊婉己知必是哲別無疑。哲別的神箭楊婉是見過的,杜雄說李思南死在哲別箭下,楊婉哪能不信。
這剎那間,楊婉只覺地轉天旋,人似風中之燭,搖搖欲墜。
在將近昏迷的狀態中,楊婉感到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住,楊婉霍然一驚,不假思索地就把那人推開,睜眼一看,只見杜雄滿面通紅的站在她的身旁,喃喃說道:“我怕你暈過去,李大嫂,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悲傷了。”
楊婉出自名門,素來注重禮儀,心裡想道:“這人雖然好心,但我可不能要一個陌生的里人服侍。我必須挺住,不能昏迷!”幸虧楊婉有此顧慮,這才沒有暈倒。
楊婉忍著眼淚,說道:“多謝你告訴我這個訊息。你的恩惠我是不能報答了,你去吧!”
杜雄見她恍似梨花帶雨,更顯得姿容清麗,令人愛憐,不禁怦然心動,暗自想道:“這樣的美人兒哪裡去找?何況她又是名門閨秀,才貌雙全!雖然是再婚之婦,我若得她為妻,也不枉虛度此生了。但遲早是到口的饅頭,我可不能操之過急。我要她甘心情願地嫁給我,才有情趣可言。”
杜雄的本領本來在楊婉之上,假如他要用強的話,楊婉剛才那一掌決不能將他推開。只因他一來知道楊婉的家世,二來見了楊婉傲然不可侵犯的神氣,不由得心中虛怯,對楊婉又是愛慕,又是起敬,這才改變了主意,決意要用水磨的功夫,令楊婉就範。
杜雄主意打定,裝出一副十分關心的神氣說道:“李大嫂你去哪兒?”
楊婉道:“你不必管我,我自有我的去處。”說著話,眼淚不禁又滴了下來。
杜雄說道:“李大嫂,你可不能糊塗。一死容易,但尊夫未了之事,卻由何人代辦?比如說,你尚有翁姑的話,這奉養之責,別人就替代不了。生比死難,你是女中豪傑,想不至於避難就易!”
這番話說得十分誠懇,也正好說中了楊婉的心思。原來楊婉果然是想殉夫的,聽了杜雄這一番話,不禁清醒過來,想道,“不錯,我的婆婆還在,我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我就是要死,也該見了我的婆婆,待她老人家得終天年之後找才能死。還有李大哥的大仇未報,我又豈能輕生?”
想至此處,楊婉毅然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死的!”
杜雄道:“現下兵慌馬亂,此去中原,迢迢萬里,大嫂雖是巾幗鬚眉,一個人走這樣的長途總是不便。我也是要回中原的,不如你我結伴同行,彼此有個照顧,好嗎?”
楊婉心裡想道:“這人看來似是個正人君子,但孤男寡女,萬里同行,也總是不便。”轉念又想:“但我總得有人帶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