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局勢卻明顯處在下風,人家比自己高太多……未免有些下不來臺,低著頭在角落了轉了一圈,道:“聖僧,你說怎樣避開這風頭,讓那世子不再針對我?”
明澈不答,抿了抿嘴。
葉姻知道自己又說了一句蠢話,太子妃本身就是最大的風頭,世子既然要扶持李嫣,怎麼可能不針對她?即使不針對她,也會對她的姐妹下手的……
“裝病!”葉姻忽然想起自己從前逃學的情形,道:“聖僧,我裝病吧,一直奄奄一息的摸樣,邵頤豈非就不屑於針對我了?”
明澈皺了皺眉,忖度半晌,緩緩道:“也是個法子。”
葉姻見他認同自己的法子,微微得意,道:“就是這樣,聖僧,你哪裡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人看起來生重病,其實沒事的摸樣……”話音未落,卻聽明澈道:“未免過於消極。”
“什麼?”葉姻抬頭問道。
“以退為進。”明澈輕輕吐出這四個字。
葉姻怔了怔,忽然明白了,笑道:“好辦法!”
明澈點了點頭,伸出手,手中有一顆黑色的藥丸,道:“這是藥。”
“聖僧,你不會早就準備好了這法子了吧?”葉姻苦著臉,心道若是真的能做到這一步,這不是人,是妖。
明澈搖了搖頭,道:“我本來是想……”說著,深深望著葉姻,面色平和淡然,道:“上善若水,處眾人之所惡,這法子也好。”
葉姻抬起頭,看著明澈,不知為甚,他不像前陣子那邊躁狂,似乎又恢復了那個清心寡慾的淡定氣質,卻也不帶初見時的冰涼,彷彿這就是聖僧本來的摸樣。她接過藥丸,看著他彬彬有禮地轉身離開,想著這一次相會,竟是他們之間最和平的一次相處。
為什麼呢?
葉姻望著窗外怔怔發呆,這一次,她沒有調侃,沒有頑皮,沒有想氣死他,也沒有假裝嚴肅,她就是她,乾乾淨淨,爽爽利利,竟是這樣和平相處,合作愉快……
也許這才是他們之間應有的樣子吧?!
葉姻忽覺心頭懸著的大石頭落了地——自從重生遇到他,她就不知該怎麼辦好,那些愛恨情仇,遠了不行,近了不可,糾糾纏纏到現在,一團亂麻裡竟忽然找到了出口,不遠不近,乾乾淨淨,正好正好。
她攥著那藥丸,一口吞下,躺在床上,只覺得一股暖流靜靜地流遍了全身, 閉上了眼。
“小姐?怎麼這麼燙?”睜開眼,是萍兒關切的臉,道:“小姐……”話音未落,忽聽慶元道:“王太醫來了。”見陳嬤嬤引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走了進來,先是對葉姻作揖,聽陳嬤嬤道:“太醫不必多禮,先給太子妃看病是正經。”
王太醫點了點頭,萍兒把葉姻的手腕拿了過來,墊上枕頭,王太醫切了脈,忽然皺緊了眉頭。
“怎麼?”陳嬤嬤見王太醫的神色,嚇得砰砰亂跳,太子妃的安妥是太后敦敦囑咐過了的,若是有個好歹……
“似乎是焦渴之症,又有發熱寒體,病入肌內,五肢散氣……”王太醫仔細忖度著措辭,似乎在兩種病症之間不該如何選擇。
“好了,好啦,太醫別掉書袋了,快怎麼回事是正經。”陳嬤嬤急了。
“太子妃受了很重的風寒。”王太醫終於直接說明。
“有多重?”陳嬤嬤的臉色煞白。
王太醫卻不答,只嘆息一聲道:“船上醫材不多,卑職只能盡力而為。”
“啊……”慶元聽太醫連“盡力而為”的話都說出來,渾身一震,怔怔地望著葉姻,那顆心呼啦啦沉了下去,她在宮裡頭伺候過的主子,凡是說出這話來的,都……死了。
陳嬤嬤惡狠狠地挖了慶元一眼,對王太醫道:“太子妃乃太后看重之人,太醫,一定要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