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麻發冷,“您說說您乾的那些事,晚上都沒有做惡夢嗎?您怎麼還有臉繼續霸佔了母親十八年,您就不怕死後沒臉見葉家的列祖列宗嗎……”
他一步步逼近後背都在哆嗦,卻還是勉強站直的父親,語調輕快的仿若在唱歌。
“我媽當年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了葉家信物,你用著她拿半條命換來的錢東山再起,十年後您回國,給她的報答就是把她關到了瘋人院裡,爸,我真不想承認你是我爸,像你這種沒有心肝的人渣,我媽晚上睡覺的時候怎麼都能忍得住,沒有偷偷殺了你?”
“你……你……”葉文彰緩慢地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
葉潤澤的臉色依舊很冷,“怎麼了,爸爸,別這麼看著我。很遺憾有我這個兒子嗎?我也很遺憾有你這樣的父親。不過沒辦法,誰讓老天這麼安排的呢?”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小玫也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你最好記住,我們都是媽媽那邊的,在我有生之年,我不會再給你傷害媽媽的機會了。”
“這是我的辭職信。”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單手遞過去,眼睛慢慢地打量過這間寬敞豪華的辦公室,“這是用媽媽的血建立起的公司,十年之內,我會收購這裡。那時候,你將沒有權勢,沒有事業,也該好好的在家裡陪陪媽媽了。”說完,他一笑,退後一步,優雅地對父親躬身致禮,然後轉身離去。
三秒鐘後,葉文彰頹然坐到在沙發上,高大的身軀頭一次出現了滄桑的氣息。
他一直都知道,他會遭到報應的,沒想到,是在十八年後,更沒想到,報復他的竟然是他的親生兒子。
連惜在女兒回家後便已知道了一切,助理還向她特別描述了葉家父子倆離開時的情形,作為一個母親和妻子,她除了嘆氣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面對年幼卻一臉倔強的女兒,她幾乎能想象到這個孩子長大後的樣子——必定是如葉潤澤一般,偏執,決絕,銳利,明明她那麼努力地想給孩子們一個溫暖的家,為什麼最後還是會變成這樣?
連惜彎下腰,摸摸女兒的頭,輕聲道,“小玫,媽媽不是有告訴過你嗎?要友愛父母,尊重父母長輩,你怎麼能傷害爸爸呢?不管爸爸曾經跟媽媽發生過什麼矛盾,他都是你的爸爸啊……”
“誰讓他欺負媽媽……哥哥說瘋人院是很可怕的地方。”小玫的眼睛裡帶著淚水,扭過頭,哼唧道,“我不喜歡他,我再也不喜歡他了。”
“真的嗎?”連惜有意地忽略了她的前半句話,不願與她提那些黑暗的事情,只是逗她道,“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給小玫舉高高了喔。”
“我才不稀罕!”
“那也沒有漂亮的大房子住了喔。”
“沒關係!”
“那也沒有人給小玫買漂亮的衣服了喔……”連惜繼續壞笑。
卻見小玫忽然轉回了頭來,紅著一雙眼,定定地看著自己。連惜有些無措,正要問她怎麼了,就見那孩子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然後抬腳就往樓上跑。
“小玫!”連惜急了,站起身就要去追,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可沒想到一進那丫頭的屋裡,就見小玫把自己的新衣服,新玩具,那些亮晶晶的寶石飾品,通通拿出來扔到了地上,一邊扔一邊抽泣著喊:“我不要了!這些我都不要了!誰稀罕這些,我就要媽媽不被欺負……嗚嗚……我要媽媽……”她始終記得哥哥的話,哥哥說,媽媽因為爸爸而流產,差一點就死掉了,爸爸是壞爸爸,媽媽跟著他太危險了。怪不得到了晚上,爸爸總喜歡把她從屋子裡趕出來,沒準就是在折磨媽媽!
嗯,不得不說小玫同學想象力很豐富,爸爸的確是在折磨媽媽,不過是用一種她長大以後才會瞭解的方式……
現在的連惜無法跟她解釋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