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念道:“前探又後仰,□□忽右斜;明腳暗出,實步虛邁;動如兔,展若鷹,迴旋虎步轉如龍;柔如水,輕似風,不絆不羈無影形······”
林天鴻心中默記口訣,腳下依勢施為。初時覺得拐腳彆扭走不成路,不是前栽後倒便是左足踢到右踝,有兩次竟一擺腳踹到了魏荊天的小腿上,好在被魏荊天提著肩頭適時調整過來。
不知不覺二人奔出了十幾里路,林天鴻漸漸得心應腳,身形飄忽,奔走如飛,感覺真是妙不可言。他剎住身勢,笑道:“這步法果真精妙!不知後面的要妙到何種境界?前輩何不施展出來讓我開開眼界。”
林天鴻自得他內力後便心生親近,見他果真聽勸不再施毒,又教了自己一套如此精妙的步法,不得不對其大為敬服,雖倔強不言拜師,卻忍不住要對這身形步法探個究竟弄個明白。其實他心中已預設魏荊天的武功當真不賴,若不用毒倒也並非不夠光明正大,實是世上絕等武學。
魏荊天顯然十分歡喜,搖頭晃腦捋著亂須笑道:“這後面的說難也難,說易也易,要看你個人的悟性了。這第二重是與上一重依次相反施為,內中又增加了許多變化,如此正反相濟環生變化,越到最後越是繁雜越能足底生花。這變化也並無常理,完全是因所處的情勢而生髮。若是能領悟到真諦,練到第三重境界,便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縱橫於千軍萬馬之中也如入無人之境。究竟運用的如何,還要看肢體的協調和內力的深淺,否則,雖知步法口訣也難以施展到極致。”
“哇!”林天鴻悠然神往,說道:“只這第一重便如此繁雜多變,那後面的還要如何新增變化?人的腿腳又如何能施展的出?又如何能顧慮的周全?”
魏荊天笑道:“若非如此,這套步法何以叫做‘魅形鬼影’?施展到了極致,這腿腳彷彿就不是自己的了,鬼使神差猶如神助,只要盡情盡興揮灑就是了。這時的身子也如鬼魅一般,任誰也捕捉不到。唉!我那一鳴徒兒聰慧,倒是能窺第二重門徑,雖如此,也輕鬆躲過了無數江湖好手的圍追堵截,卻沒想到一次大意失手竟栽到陸同章的手裡了。唉!”他唉聲嘆氣連呼可惜。
林天鴻自忖片刻,說道:“前輩你也不要再傷心哀嘆了,尹一鳴做惡多端,失手是遲早的事。陸捕頭秉公辦事依法緝兇,你也不要去找他尋仇,這都要怪尹一鳴多行不義。”
“哼!”魏荊天聞言立時惱火了,喝道:“你小子竟敢指責起我來了?你得了我的內力,學了我的輕功步法,師父也不叫一聲,還指責大師兄不是,是何道理?”
林天鴻一怔,心中感到窘迫,口上卻不服說,反駁道:“中毒解毒都是因你而起,都是受你所賜,已兩相抵消。你這步法雖妙,卻也只是溜之大吉之法,逃之夭夭之術,我不去做賊,未必用的上,以後不用就是。師父也不可以亂叫,拜師學藝須得德藝雙修能樹自身,你武功雖高,德行卻不見得有多好。即便你德高望重,我有師承長輩,豈能隨便拜你為師?
魏荊天幾十年來恣意慣了,於禮法教義全不以為然,甚至認為有些規矩是狗屁不通。見林天鴻如此無禮頂撞,心中雖然惱火,卻也覺得他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慷慨言辭倒很是難得,心道:“此子受禮教約束太深,一時半會扭轉不得。”他便沒有發火,而是長嘆一聲說道:“好!你可真是敬若老和尚的好徒孫。涉世未深,你怎知老夫無德?你當真知道什麼是德?滿口仁義是德嗎?跟紅頂白是德嗎?拜高踩低是德嗎?真是荒唐!老夫縱橫江湖幾十年,今日竟被你教訓了一番,真是可笑!”說完嘆氣搖頭,竟然自傷不已。
林天鴻細看他臉色,心中有了一絲愧意,說道:“晚輩情急失言,前輩你也不要太往心裡去。其實你若不胡亂殺人,還是很令人敬佩的。但師祖公和我爹的教誨我是一日也不敢忘的,若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