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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是太子的癖好這般羞恥,即便是與連翹

與茯苓說起,都足以讓她羞得無地自容。

她赧於啟齒,而容隱亦不是話多的人。

寢殿中有片刻的安寧。

直至藥膏敷好,太子再度起身。

他闔好藥瓶,將剩餘的藥膏遞給她:“孤的幕僚們還在偏廳等孤。般般若是無事,孤便先去偏廳面見他們。”

江螢雙手接過。

她目送容隱走到槅扇前,就當槅扇要再度合攏的時候,江螢還是小心翼翼地啟唇喚住了他:“殿下。”

“臣妾今夜還要來嗎?”

容隱步履微頓。

江螢的心中愈發忐忑。

她還記得,昨夜將要天明的時候,太子還掐著她的頸威脅她。

命令她今夜再來東宮祠堂見他。

否則,就要擰斷她的脖頸。

風吹樹葉的娑娑聲裡,容隱在槅扇前回轉過視線。

和煦春光側落在他面上,為他鴉青的羽睫染上淡淡金暈。

不知為何,即便容隱就站在她的面前。

江螢也依舊覺得他很遙遠。

遙遠得如在鏡中。

即便是在繁華宮廷,熱鬧長街,鏡中的他也總似孤身一人。

“不必。”

他的語調清淡而疏離,可他的言辭卻令江螢輕怔。

他說:“今夜,孤會來你的寢殿。”

東宮偏廳,幕僚齊聚。

除卻徽州的事務外,幾樁牽扯甚廣的刑部案件同時提上日程。

幕僚們爭議不休,似要將東宮的屋脊都給掀起。

幸而今日太子精神尚好,待晌午眾人散去時,倒也從中理出些頭緒。

他獨自在書房中將想到的幾件事項記下。

尚未擱筆,書房的槅扇便被人叩響。

容隱道:“進來。”

段宏應聲入內,將得到的訊息回稟:“殿下,今日六殿下入宮侍疾,未曾去守北側宮門。”

容隱問:“他如今還留在宮中?”

段宏答道:“六殿下申時便已離宮,此刻應當早已回到府中。”

容隱眼簾淡垂,似半點不曾意外。

母后的病來得蹊蹺,多半是為容錚而起。

召他入宮不過是個提醒。

畢竟徽州的事務如今由他接手。若他始終不肯輕放,母后的病怕是還要‘加重’。

此後再去侍疾的便不再是他。

而是般般。

她出身簡單,背後沒有氏族依靠。

比起世家培養出的貴女,她在東宮的處境更危險,更容易毫無端倪地折在誰的手裡。

事後還難以追究。

容隱筆勢微頓,

筆尖的徽墨滴落,在手中的宣紙上凝出碩大的墨團。

將原本寫好的字跡模糊。

容隱微闔了闔眼,終是將這張快要寫滿的宣紙廢去。

他另

開兩張宣紙,重新落筆。

原本寫在一張宣紙上的罪狀被他劈成兩半。

穿插著寫成兩張手書,交給在此等候的段宏。

“拿去交給母后,請她替容錚任選一張。”他微頓,又道:“徽州的事到此為止。但府中宴飲的事,孤還會追查。若查出什麼,皆是他咎由自取。”

“是。”段宏應聲,接過手書轉身離開。

槅扇合攏,書房內再度變得清淨。

容隱重新開始整理卷宗。

他此刻還未補眠,亦微微有些睏倦。

眼前的卷宗堆疊整齊,但黑白交錯字跡間,卻似又浮現出江螢殷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