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紅,正想著該如何找補的時候,祠堂的槅扇再度被叩響。
廊上傳來連翹輕快的聲音:“太子妃,奴婢給您送衣裳過來。”
她顯然是在為她高興。
江螢忍不住低頭看了看。
面上愈發滾燙。
這是應該高興的事嗎?
她輕輕咬唇,並不確定,但還是攏衣走到槅扇前。
槅扇推開一線,江螢將連翹遞來的衣裳接過。
絳紅外裳,織金披帛。
遍繡鸞鳥與海棠。
華美得簡直像是在慶祝什麼。
江螢更是面熱。
她拿著衣裳側轉過身去,背對著容隱將他的衣袍解開。
她的指尖微低,輕
咬著唇處理著那些昨夜濺到的蠟淚。
那些蠟塊早就凝結。
處理的時候扯到敏感的肌膚,羞恥更甚於疼意。
蠟淚紛落,支摘窗裡透進來的天光遠遠照到她的肌膚上。
將那些濃豔的痕跡照得一覽無餘。
江螢赧然地想,大抵又要好幾日方能褪得下去。
單薄春衫很快穿好。
江螢側首的時候,又看見祠堂裡列祖列宗的牌位。
她將錦袍還給容隱,心虛地低聲問他:“臣妾可否給祖宗上炷香,請他們恕罪……”
容隱低眸,視線停留在滿地的狼藉上。
終是啟唇道:“不必了。”
若先祖有靈,此刻也應當被他得罪盡了。
他接過錦袍,重新穿好:“回寢殿吧。”
當時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江螢以為是各自離開的意思。
可等她從浴房裡出來,卻見太子仍在寢殿中等她。
他同樣洗沐過。
帶著水意的髮梢還攏在肩側。
髒汙的錦袍換了新的縐紗袍,雪白潔淨的領口束得端正。
隔著寢殿內淺淡的春光望來,依舊是往日裡的矜貴疏離。
昨夜的歡情似並未在他身上留有任何痕跡。
江螢站在畫屏前望向他。
心底的違和之感再度湧起。
都說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可真的會有人喜怒無常到這等地步嗎?
簡直像是換了位太子。
容隱亦抬目看向她。
“都退下吧。”
他遣退眾人,抬步向她走來。
江螢微感緊張。
她的指尖輕釦住袖緣,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
她福身向容隱行禮:“殿下。”
容隱頷首,將帶來的藥膏放在臨窗的長案:“孤令醫正送了藥來。”
江螢耳緣微紅。
她順著太子的目光,往長案後的玫瑰椅上坐落,親手將衣袖挽起,露出猶帶紅痕的手腕。
她的肌膚細膩,洗沐過後痕跡非但未曾淡去,反倒因熱水的浸潤而愈發鮮豔了幾分。
似在昭示著他們昨夜裡有多荒唐。
容隱的視線有片刻的偏離。
他似始終不習慣直面這些遺留的痕跡。
但僅是短短瞬息,他便重新移回視線,輕執起江螢的手腕替她上藥。
微涼的藥膏碰到洗沐後微燙的肌膚時,江螢的手腕不免輕顫了顫。
她坐在長案後的圈椅上,繃直了脊背,微微有些不自若。
似察覺到她的窘迫,容隱並未抬首看她,而是就這般啟唇道:“昨夜的事,不必與旁人提及。”
江螢赧聲輕應。
其實不消容隱提醒,這些閨房裡的事,她也不會與旁人提起。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