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花園裡有舞劍的“呼呼”之聲,方雲書越過牆頭一看,卻是梅凌霜手持青鋒將滿院子的花花草草砍得漫天飛舞。
梅凌霜這些天養好了身子,便急於拾起從前的功夫來,只是重傷初愈,技藝也荒廢了一兩年,自然是不比從前了。
方雲書看著那七零八落凋零了一地的花花草草,心簡直在滴血,精心培育的藥材竟被如此糟蹋,指尖一翻,飛出一枚飛魚鏢,打偏了梅凌霜削向一棵小灌木的劍鋒。
身形一晃,輕飄飄地落在梅凌霜跟前:“少俠好本事,竟欺負花花草草出氣,要不小女子陪你過兩招?”
梅凌霜目光凌厲地看著她,隨即一揚手,將兵器架上的一柄劍扔給了方雲書,方雲書一揮手擋開了,輕蔑道:“我不要兵器,空手陪你玩玩,別說我欺負你一個重傷未愈的病人。”
梅凌霜最恨別人的蔑視,聞言心中更是不舒坦,竭盡全力與方雲書火拼,奈何身子還是不利落,方雲書從前雖不如她狠厲,且又赤手空拳,依舊討不到一絲便宜,比試了半天,梅凌霜累得幾乎要趴下,方雲書依舊如貓戲老鼠一般逗弄著梅凌霜:“再來呀,這花拳繡腿的,跟誰打情罵俏呢?”
梅凌霜被輕輕一掌打倒在地,已是筋疲力盡,握劍的手也微微發抖,卻無論如何不甘心在方雲書面前服輸,依舊拼盡全力,以劍撐地,勉強半跪起身。才要再與方雲書一較高下,忽而聽見一聲脆生生的聲音。
“雲書,原來你在這兒,前廳都擺飯了,就等你去吃了,到處找你也找不見。”林文杏鳥兒一般從梅凌霜身邊越過,小步奔到方雲書跟前,看都不看她一眼彷彿眼前根本沒有這個人。
“忙什麼,我陪梅凌霜玩一會兒。”方雲書依舊笑意盈盈。
林文杏從來都自動過濾掉關於梅凌霜的任何資訊,掏出帕子細心地擦拭著方雲書額前的薄汗:“瞧瞧,又弄得滿頭是汗了,雖已入秋了,但天氣到底還是炎熱,還是要多保重身體才是。”
一面說,一面揮著手中的團扇給方雲書扇風:“熱壞了吧,一會兒洗個澡就舒服了,我們先吃飯去,我煮了雪菜粥,煲了兩個時辰了,又稠又爽口。”
方雲書本不喜歡林文杏與她黏糊,但看著梅凌霜刀子般的目光剜在她身上時,瞬間心理又開始扭曲,故意道:“是呀,是呀,這許久沒活動筋骨了,稍一活動就累得腰痠背痛地,哎喲,我這肩好酸呀,給我揉揉。”
林文杏豈有不殷勤的道理,聞言立刻放下了扇子,一雙酥手便柔柔在方雲書肩上捏揉著,體貼地問道:“這樣舒服些了吧,力度可適中?”
“嗯嗯,再重些,對,這樣就好……”
梅凌霜哪裡看得下去這場鬧劇,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草藥
見沒梅凌霜離去,方雲書也懶得跟林文杏演戲去慪她了,徑自去了前廳吃飯。
雖方雲書命丫頭們待梅凌霜一如夫人一般行事,只是梅凌霜甚是看不慣林文杏對方雲書殷勤,一日三餐皆待二人用罷才去進一些殘羹剩飯。
林文杏一直殷勤地給方雲書添飯夾菜,方雲書吃著卻有些索然,雖然喜歡逗得梅凌霜氣急,卻不喜歡看她一副落寞之態。
林文杏正吹著一碗湯,見方雲書發呆又道:“雲書喝口湯吧,這會子不燙不涼正好喝。”
方雲書看著不遠處,憑欄遠眺孤寂落寞的梅凌霜,不由得輕嘆一聲,朝梅凌霜那個方向使了個眼色:“拿去給梅凌霜喝吧。”
林文杏聞言頓時沉下,重重地放下湯碗,沉聲道:“有給她喝的,不如餵狗。”
“當真這麼恨她?”方雲書不可思議道。
“真而又真。”
大抵林文杏也樂於去氣梅凌霜,二人大有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