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承認此事與他有關。於是秦武被日本政府驅逐出境,回到國內,成了黨調處的大功臣,進入上海黨部工作,於是共產黨的這根釘子,就釘得更深了。那個老師,後來被判了終身監禁,現在也許還在北海道服刑,或者當時已經被秘密處決了。”蘇敬看著武伯英神往的表情,突然話題一轉,含笑問,“秦武在日本時候,有個初戀的情人,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那時節,他和家裡斷絕了一切來往。”
蘇敬有些裝正經:“這些風月之事,不說了,不過是些俠骨柔情。”
“那個姑娘,是日本人?”
蘇敬被壓抑得有些變態,立刻又來了興致,笑得有幾分*:“不,中國人,出生在日本。她是滿洲人,父親清末做過禮部侍郎,後來帝制被打倒了,就舉家遷往日本避難。她在母親肚子裡坐船渡海,跟家人到了日本。然後在那邊長大,還有個日本名字,叫清子。她父親懷念清朝,取大清子民之意。自小接受日本教育,很多人都以為她是日本人。認識秦武的時候,也就十五六歲年紀,豆蔻年華,情竇初開。”
武伯英問:“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那個清子,現在就在南京,已經和我成了朋友。日本佔領東三省後,溥儀成立滿州國,他父親星夜回國,趕赴滿州國上任供職。她在日本接受的是新式教育,堅決反對帝制,沒多久和父親決裂,隻身來到南京,加入了抗日反滿同盟。拋棄了父親的滿姓,自取姓名,身在吳地,就姓了吳,名字叫衛華,很有些男子味道。名副其實,積極宣傳*救國理念,也是個女中鬚眉。”
武伯英點頭沉吟:“吳衛華,衛吾華夏。”
“就是這個意思。畢竟少女情懷,難忘初次傾心的男人,她南下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尋找武仲明。只可惜她來的時候,武仲明已經黃泉路上先走一步,死了整整一年有餘。當時打聽武仲明下落,也輾轉找到了我,痴心之意,悽切之情,任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動容。隨後她就滯留南京,致力抗日鼓動,深受中央黨部青睞。前天我回南京,說了你來的事。我說你們雙生兄弟,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幾乎沒有區別。她聽了非常激動,要宴請你,我都替你答應下來了。”
武伯英無奈笑笑:“想不到蘇老師,這麼善解風情。”
蘇敬似乎在提醒對方:“別這麼叫,我比你還小,咱們倆是兄弟。”
“要是平常,見見也無妨。畢竟她和老二相識一場,若沒這場變故,說不定到今天,已經是我們武家的人了。但是如今管理這麼嚴格,怎麼可以隨便去市區。”
蘇敬神秘一笑:“一切包在我身上,就怕你不願意。這裡的大鍋飯,把我吃得都快吐了,剛好一起去打打牙祭。秦淮河邊月光飄搖,歌女清唱,美味佳餚,那可是人間絕美的享受。”
武伯英略一思慮,掏出皮夾子,抽出一沓大額鈔票遞給他:“不能讓人家一個女子請客,你來安排操辦。”
蘇敬把鈔票搓了一下,見錢眼開的樣子:“用不了,十桌都用不了。”
武伯英淡淡道:“用不了你就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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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1936》 第八章(1)
蘇敬掏出一個小牛皮紙信封,上面印著藍色的國民黨黨徽,特別通行證五個字也是深藍色。武伯英接過來,抽出信封裡的牛皮紙摺子,開啟看了看。印紅格子裡豎排手寫兩行小楷——特許零號學員外出公幹,放行為迄。批准人一欄綴著葛壽芝的簽名,加蓋培訓基地的大印,有效日期欄裡蓋著的藍色日期就是今天。
武伯英把特別通行證還給蘇敬:“蘇老師果然有面子。”
“哪裡是我的面子吆,是你的面子。校長不但特許,還派了吉普車,拉我們去南京城,送去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