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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這丹藥可以帶來快樂,但它不過是飲鴆止渴,她從來都不食。

不過現在,她甘之如飴地吞下李乘風喂來的丹藥,並在可能會過量的瞬間,偏頭拒絕:“姊姊,我想回去了。”

“好。”李乘風迷亂卻又別有意味地說,“回府好好睡一覺。”

李淳一邁出殿門時神智還很清醒,她順順利利下了臺階,在夜色中繼續穿行。有侍衛奉命跟著,送她離宮。歸途漫長,藥力漸漸發作,她手心開始冒汗,但仍竭力穩著自己的意志,好不容易撐到快要出宮,她卻忽聞宮人的尖叫聲。

她循著那驚駭叫聲看過去,只看到深夜槐柳下掛著的一具女屍。

是殷舍人,是不久前還與她打過招呼的女官。

她甚至叮囑她“夜路小心”,但她現在只是一具冰冷屍體。

像有當頭冷水澆下來,李淳一脊背繃緊,身後卻有侍衛催促:“殿下,不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某中書侍郎V:厚!居然吃了那樣的丹藥也不喊窩!

☆、【一一】解謎題

宮城內悄然蓄起了潮氣,滿月扯過烏雲當被,昏沉沉睡去。鈴鐸聲在風裡細碎又無節制,屍身上的衣袂飄飄蕩蕩,李淳一移開視線,踏著夜色出了宮。

宋珍在府中等候多時,早在李淳一回來前,他便得了宮中傳來的李乘風手信,叮囑他“好好服侍”吳王殿下。

在李淳一服食了大量丹藥的前提下,“服侍”自然顯得別有深意。宋珍當然懂,他不僅明白,且還按照太女殿下的指示做足了樣子。於是大半夜,他將府中養著的白麵郎君們都召集起來,齊齊候在門口,迎接吳王回府。

李淳一早料到會如此,但她還不至於迷亂。綠葉叢中走過,她最後誰也沒有挑中,而是將手伸給了她身側的宋珍。宋珍心領神會,在一眾白麵郎君的注視下虛握著吳王的手,行至後院。

避開耳目,宋珍垂手道:“小人猜想殿下可能需要冷水浴及酒來發散藥物,遂已備好,就在房中。”他一貫的妥當,李淳一應道:“門關好。”

“喏。”宋珍應聲,抬頭見李淳一轉身進了房。依他的經驗來說,服食大量丹藥後能意識冷靜的並不多。多數人無法控制藥物帶來的變化,索性將身體交給藥物去支配,理智便悉數拋到了腦後,不過李淳一似乎不屬於此列。

進得門,她連燈也未點,便褪下繁重禮服躺進了冷水裡。服過散的身體燥熱而敏感,連輕微的碰擦,面板都察覺出痛來。汗從額頭沁出,每一顆都透著燥煩,飄飄然的迷幻感緩慢侵蝕著理智,不過李淳一併未察覺出快樂。

丹藥給人帶來的不過是麻痺的快意,有時甚至要付出性命的代價,但仍有人趨之若鶩。

高熱難忍,冷水卻浸得人肺疼,唯有酒是熱的,一盞盞下肚可溫暖胃腹。外面起了風,不知何時連廡廊中的燈也滅了。屋外寂寥得只偶得幾聲秋蟲悲鳴,屋內瀰漫著溼漉漉的酒氣,李淳一筋疲力盡從冷水裡爬出來,潦草披上單袍,便躺進了厚實的被窩裡。

高燒過後的身體疲勞又冷,像得了瘧疾一樣,四肢發涼,脊背似捂著冰,只能蜷縮起來取暖。

半夜走廊裡響起腳步聲,推開門,將秋夜的風一道帶來。李淳一睡得很熟,但是蜷縮得厲害,厚厚的被子覆著,只有頭露出來。

宗亭俯身將手伸過去試探,她額頭是燒退後的涼,面容則透著疲倦。這情形熟悉又難得,許多年前的上元夜,她喝醉酒翻上了宗家的牆頭,嚇得小僕不知所措趕緊去喊宗亭,宗亭匆匆趕到牆下,卻見她仍提著酒壺坐在牆頭上旁若無人地喝,簡直可惡到了極點。

看到他來,她將酒壺扔下去,靈巧地翻身下了牆頭,一句話也不說只緊緊抓住他的袍子。那張臉透著酒態,有些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