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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面,也就足夠包頓餃子過年了。

唐旅駐紮在此處,收稅歸收稅,但是除了稅重之外,並不禍害地方;到了饑饉時候,還時常開辦粥場施粥,不讓人活活餓死。百姓公認唐旅長是個好人,唐旅長聽家裡師爺的,師爺就更是個活菩薩了。

虞師爺在不經意間得了個“虞大善人”的綽號,起初自己還不知道。臘月一天他在街上逛,偶然遇到了吳耀祖。兩人攀談幾句之後,吳耀祖就誠心誠意的讚揚了他那善舉,順便做出通知,說他如今已經變成虞大善人了。

虞師爺啞然失笑,心中倒也有些歡喜。他父親虞老秀才就是村裡有名的好夫子,他願意把這個動聽的名聲代代傳下去,可惜得很,他忽然又沮喪起來,因為沒有孩子。

新年前夕,唐安琪去了一趟天津。陳蓋世在長安縣當了這些年的縣長,生活安逸,富得流油,自然招來旁人眼紅。陳蓋世訊息靈通,風聞有人要“頂”他,便恐慌起來,四處託人想法。唐安琪一身傷痛,像個不倒翁似的躺不下站不穩,可是見陳蓋世有難,便連忙趕往天津,找大人物說情去了。

在唐安琪出發之前,虞師爺把他叫到面前,正色說道:“去天津可以,但是不許去見戴黎民。我和他是生死的仇家,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虞師爺平時一派溫和,似乎永遠不會擁有生死仇家。唐安琪這些年一直妄想著虞師爺和戴黎民可以化干戈為玉帛,可是經過飯館一役,他認清現實,終於也死心了。

老老實實的答應下來,他啟程離去,身邊跟著四名衛士——他那衛隊整個兒的全在虞師爺手裡,而且人還不少,長槍短炮配的齊全。一路對著這四名監督,他憋氣窩火的開始找碴,罵罵咧咧的直到天津。

小毛子開著汽車在火車站外等著他。他看見了小毛子,心情才漸漸的有所好轉。

久在天津看家的幾名衛士,倒還是唐安琪的心腹手下。唐安琪這回連電話都沒敢亂打,休息一夜之後帶著小毛子,直接開車前去了戴宅。

然而戴黎民不在家,戴黎民回萬福縣去了。

戴黎民的一個副官留在這裡坐鎮,這時見神見鬼的壓低聲音說道:“唐旅長,我們師座這一陣子恐怕都不能過來。縣裡有點亂套,我們師長不敢離開,怕有人鬧事。”

唐安琪心中一驚:“不是大事吧?”

“事情應該不大,但是得防備著。”

唐安琪非常失望,臨走時忽然問了一句:“夏天那一仗,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那副官素日常跟著戴黎民,這時自然有話可說。唐安琪一聽,和虞師爺所講情況又是個滿擰。總而言之,虞師爺的兵藏在雅間,戴黎民的兵埋伏在樓下,誰也不是省油的燈,看來真是生死仇家了。

心不在焉的替陳蓋世送出人情,他失魂落魄的返回了長安縣。

這回他沒給任何人帶禮物,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兒裡。然而沒等他在家裡坐穩,屋中電話忽然響了,接起來一聽,卻是虞師爺讓他到書房裡去。

唐安琪在家裡也是無趣,倒是願意去書房裡走走。頂風冒雪的來到虞師爺面前,他那臉蛋凍得通紅,雙手互相搓著往火爐邊送:“嗬!今天這風可真大!”

虞師爺坐在窗前桌旁,兩邊手肘架在了桌面上,禱告似的十指交叉抵住下巴。若有所思的抬眼望向唐安琪,他神情悽苦的笑了一下。

唐安琪留意到了他這個笑,不禁莫名其妙:“師爺,怎麼了?”

虞師爺輕聲問道:“又去戴黎民家了?”

唐安琪打了個冷戰,垂下頭躲避了對方的目光:“沒有。”

虞師爺沉默片刻,屋中的空氣凝重的有了分量,讓唐安琪幾乎感到窒息。訕訕的收回手,他不笑強笑的抬頭主動說道:“師爺,你別犯疑心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