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等等,讓她自己度過這一關。”
“可她現在很痛苦啊……”門內又一陣花瓶碎裂的聲音傳來,花亭風感到自己的胸口也被摔了似的。
這十日,他強忍著不見喬心,只是每日站在她的臥房門外,等候她康復的訊息,然而她的痛苦、她的狂躁似乎絲毫沒有減輕,整夜聲嘶力竭地叫喊,摔碎了房中所有的東西,甚至扯下床邊簾幔,一道道撕扯,不顧十指滲出血來……
“娘娘,除了針灸以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減輕喬心的痛苦?還有嗎?”他覺得自己似乎站在一處險峻的山崖之下,再多一刻這樣的等待,山石便會崩塌下來,將他粉身碎骨地掩埋。
“有是有的,但不能試。”
“什麼法子?您告訴我……娘娘,求求您,快告訴我吧……”
“讓她再次服下罌粟的毒。”
“什麼?”花亭風怔愣。
“那是一個冒險的法子,雖然少量的罌粟殼可以幫助喬心減輕痛苦,給她一個戒毒的過度期,但也很有可能讓戒毒之事前功盡棄,亭風,你真的想試?”青旋搖頭,“我勸你放棄吧,再說我們此刻手上也沒有罌粟殼啊!”
“我們沒有,可某個人的手上一定有。”他目光凝滯,低聲自語。
“亭風,你不要做傻事!”穆展顏會意,連忙阻止,“你該不會想去找‘她’吧?”
“可她手上有罌粟,不是嗎?她故意透露豐旗客棧這個藏身之地,不就是要我去找她嗎?”他苦澀地笑。
“亭風,你幾時猜到她是誰的?”
“一開始我就知道了,從我那日看到喬心……”俊顏雖然在笑,卻痛苦地幾乎扭曲,“她故意安排喬心來到我的身邊,就是為了折磨我、報復我……”
“萬一她要對你不利呢?”
“隨她好了,”花亭風神情淡然,“她要殺了我、砍了我,皆隨她意,反正是我對不起她的一片情意。”
“她若要你娶她呢?”青旋忽然問。
聞言,花亭風身子不由得一僵,無言以對。
“她若要你娶她,你也真的會娶嗎?”
“只要能讓喬心減輕痛苦,我願意……”他沙啞地答。
“你瘋了!”穆展顏隨即喝斥,“那樣不止不會減輕喬心的痛苦,她知道真相之後,甚至會更痛苦!亭風,你怎麼這樣糊塗?一遇上跟喬心有關的事情,好好一個精明的人就變成了天下第一大笨蛋!你也太過寵溺喬心了吧?任她摔光這府裡的名貴花瓶也就罷了,怎麼能連毒藥都任她吃呢?你這是害了她呀!朕現在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命令你不許去豐旗客棧,否則就把你滿門抄斬!”
“皇上……”他只覺得喉間哽咽,不知所措。
“展顏,你別嚇唬他,”青旋笑了,“他現在已經夠傻了,哪裡禁得起你這樣恐嚇?亭風,其實我還有一個治病的法子,剛才忘了說。”
“什麼法子?”雙眸猛然一抬。
青旋在他耳邊說了四個字。
聽了這四個字,花亭風呆立了半晌,直到皇帝好友在身後用力一推,命令“快去”,他才邁入那扇一直不敢邁的門。
去抱抱她。
剛才皇后說的,就是這四個字。
輕輕推開門,房中服侍喬心的丫鬟正無可奈何,不知該如何伺候,見到他來,如遇救星般眼睛一亮,異口同聲地喚了一聲“王爺”。
“你們都暫且下去歇著吧,這裡有我一個人就行了。”花亭風吩咐。
熬了幾個通宵的丫鬟們不由大喜,紛紛感恩地退下,屋子裡頓時靜悄悄的,只剩下他和那個縮在角落裡的人。
“喬心……”眼裡滿是心疼的他低柔地喚了一聲,然而,神智不清的她註定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