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當地越南黑幫,同意他們用一手提箱“髒美鈔”來買這家公司。
髒錢是黑道上的一種說法,就是指因為某些原因而被政府作了記錄的紙幣,一般都是聯號的。這種現金根本不敢大量使用,只能存在於地下市場裡。但韋學文認為無所謂,因為這錢他拿到手就是公款,只要送回國,組織肯定是有辦法讓這錢變乾淨的。髒錢在美國和加拿大沒法用,但在中國不一樣,這是美國政府發行的貨真價實的真幣,又不是假鈔。能為組織多掙點公款作經費有什麼不好?
不過臨時出了點變故,韋學文突然得到命令要趕去芝加哥,於是過境後在西雅圖把手提箱交給了正要回東南亞那邊的馬俊波。
一週後韋學文在芝加哥突然得到訊息:馬俊波死了,死在菲律賓。
這讓韋學文驚訝不已:就他所知,他們這票人馬沒和菲律賓發生過什麼關係;馬俊波為什麼不回新加坡或者是香港的點,莫名其妙跑去菲律賓?誰派他去的?……或者是個人行為?
組織上當時成立了個十多人的調查組。秘密的查了兩個月,結論:馬俊波是執行任務時路過菲律賓,意外車禍遇難。自後還是定性成“犧牲”。
這件事情一直迷霧重重。但讓韋學文更難受的是:他把手提箱交給馬俊波是臨時做的決定,馬俊波實際上在第2天晚上(菲律賓當地時間)就已經遇難,而他在芝加哥根本不知道,所以拖了兩三天才把讓馬俊波轉交公款的事告訴了家裡的人。這樣一來,在菲律賓不見的那個手提箱就成了個根本無法說清楚的事:有人就在組織裡謠傳,你韋學文是知道馬俊波遇難後才說託他轉交的,反正人死了根本無從查證。言下之意就是那手提箱說不定就你吞了,根本沒有轉交這回事!
手提箱裡有110萬美金和十幾萬加元,折成人民幣(按當時匯率)有將近1000萬。這筆錢對任何人都有不小的吸引力,但157這個小團體的人誰也不相信自己的同志會幹私吞公款這種下作事。所以這個謠言只是私下在傳,並沒有誰真正提到檯面上來講。黃誠手下有人來157悄悄找人問過,後來也沒什麼後續,不了了之。
這事曾仲英其實在後面說了話“157做的是特殊工作,特殊工作就會有特殊情況,當然也應該特殊處理”。
但現在不一樣了,韋學文明顯感覺到這次黃書記給他交了底:隔離審查是因為紀委手裡有實際的證據!否則不會動你。“曾家軍”人馬除了劉健這種異類外,其他人都有個共同的毛病:政治敏感度很低。本來現在的情況,曾仲英一手栽培起來的人幾乎就只剩下韋學文一個,而且他是重要骨幹,甚至可以說是曾仲英的接班人。上面是要考慮影響的,不可能因為一些小問題就把你給辦了,那豈不是趕盡殺絕,還讓誰來做事?韋學文一直沒有想透這點,兩個月前就聽到風聲可能會被組織調查,但竟然始終認為別人是搞派系鬥爭,沒問題都找事往你身上糊,所以完全對手提箱的事沒什麼準備。
韋學文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他想了很多,甚至考慮到了最壞的結果。這個快40歲的中年男人這十多年一直生活在刀光劍影中,已經看慣了生死和顛簸流離。他並不怕死,也不怕失去所有外在物質的東西。但他不能忍受被人冤枉,更何況是被組織冤枉……到目前為止一半生命歷程都在為之奮鬥的地方。
第三節
第三節
…
韋學文是重慶人,老家在長江邊的重鋼家屬區。
父親是重鋼的一個科長,在韋學文12歲那年心臟病粹死在出差途中。母親是重慶一個區法院的法警,丈夫去世後一直沒有再婚,非常辛苦的把韋家三兄妹拉扯大。父親生前是廠裡做銷售業務的,那時候雖然大環境差,但還有點油水,整個家庭還過得去。去世後就不行了,三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