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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過了半個月,依舊沒變的我。
上課時經常會跟著耿韶晗的眼神所動,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而有時她回頭,看到我,也會微微對我笑。
清明節,與母親爺爺奶奶去看望父親的墓碑。
我捧著一束梔子,放在他的照片下。
梔子是父親最喜歡的花,淡淡的香,淡淡的白。
我還記得小時候,父親經常拉著我在家裡的後院裡玩耍。那裡有我的童年,父親的笑,伸展枝芽的梔子花和無花果,牆角老高的香椿芽樹,在魚缸裡歡騰的金魚,一小塊田地裡種的絲瓜樹。
可現在家裡的後院已經蒼涼,種著絲瓜的一塊田地已經長出雜草,金魚缸早就乾涸了,香椿芽樹已經不再長葉子了,無花果和梔子花都已經枯萎。
父親的笑也轉瞬消逝。
我的童年早已一去不復返。
你在天堂有開起的梔子花嗎?
父親,從沒有對你表達過感情。
這次不會,永遠也不會。
因為我是堅強的男孩子。
在墓地裡,誰都沒有哭,相反露出了淺淺的笑。
至少要讓父親看到,我們都活的很快樂。
雖然一點不相信什麼陰 間也需要花錢什麼的,但我還是抓起一大把紙錢,拋往天空。
照片上父親的笑容,將來我也會有。
因為我承載著你的生命啊!
孤獨的我,要學會,
走你的足跡。
飛鳥,銜一枝梔子花,告訴父親,我在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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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這天,晴空萬里。
我推著爺爺所坐的輪椅,母親攙扶著奶奶。
四個人這麼行走著,遠離了父親的墓碑。
不知多久,爺爺奶奶也會埋入塵土,接著母親也會,我也會。
死亡,真的是很平淡的。
我依舊寧靜,不發一言。
沉默漸漸成為了我的習慣。
沒有電話,沒有簡訊。
就算告訴我明天的天氣或好或壞,這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在視線的最後微小範圍內,回頭張望。
卻看見父親的墓碑前,多了2個人。
“媽,等等。”我指著遠處。
母親的視力比我好多了,她告訴我那貌似是我同學。
我跑回父親的墓前,看到了亓文清和章師,跪在父親的墓前。
他們為什麼不聯絡我而獨自來看我父親?
他們為什麼要在我習慣一個人的時候出現?
他們是不是還要告訴我,
我不會獨行?
你們沒有忘記我對吧。
我露出笑容,像個小孩子一樣奔跑過去。
怎麼說我此刻的心情呢?
難以言語。
如果我們沒有深深的感情,他們怎會跪在我父親的墓碑下?
我衝上前,叫住他倆。
“章師,狗狗!”我在很遠處就叫他們。
他們的表情從驚訝變成留有溫存。
我和他倆抱在一起。
只是簡簡單單說,“我很想你們。”
3個人抱得很緊。
狗狗的表情,章師的五角星耳環,都如此熟悉。
“你們,怎麼會在。”我問。
狗狗只是笑沒說話。
章師開口,“我們在這,和你在這是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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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時節慾斷魂。
今天,陽光很充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