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飯了,又沒法動彈身子,只能讓人喂。
這麼想著就笑起來,我實在想知道一個190公分的“大男人”,怎麼能張開厚厚的嘴唇讓別人餵飯。
等到下午拿這件事刺鬧劉廷灝,他給我說如果敢把這事告訴別人,就把我身上有孔的地方都拿水泥堵上。
我說你夠重口味的,又和他吵嘴吵了半天。
到了晚上臨走時,窗外全是喧囂的車鳴。濟南這個二線城市,已經沒有了我小時候見過的風景,到處是高樓,望不到山頂搖擺的松樹;聽不到擁有深深內力的人吼出熱愛自然的呼喊(俗稱喊山)。
我們聊起了童年,那時候帶著5毛錢就可以出去玩一天的時光,那時候坐在鞦韆上爛漫笑的歲月。
可惜,我們都長大了,都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學著虛偽笑,學著假裝痛,學著變成刺蝟保護自己的逞強。
292
講述了童年,見到劉廷灝嘴上那一抹純真。
我想我同他一樣,會用這樣誇張而又磅礴的表情,告訴自己曾擁有過的多麼彌足珍貴。
而如今,劉廷灝會拉住亓文清替他擋下子彈。
那個帶著墨鏡坐在西餐廳單間沙發上,不可一世的人,是我一生的財富。
我問他,“是不是你把最後一次毒 品交易賺的錢都塞到自己口袋裡了?”
他愣住了。
隨後咆哮著對我喊,
“快 滾!你 他媽的 連這種事也不相信我!”
隨後我真的離開了,是不是算他把我趕出去的?
我一點都不後悔自己對他的懷疑,因為他戴著墨鏡的後面,不知藏著怎樣的詰容。
後來他還給我發了條簡訊。
“你不信我,不信章師,不信亓文清,那你信誰呢?”
是啊,我信誰呢?
有時候我連自己都不相信。
我的信仰是什麼呢?
…
或許,信仰僅僅是一個努力追求卻永遠追求不到的南柯一夢。
即使馬丁路德金和林肯的夢想———自由,這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夙願。
這就是信仰吧,永遠追求不到,所以為之一直努力。
293
茫然若失的行走在街道上。夜晚彷彿比白天更加刺眼。霓虹燈陸離遊閃著不同的光色,點綴著黑色帷幕上絲絲點點的斑駁。
我的記憶也是如此斑駁,是喜是憂容不得我理緒,等待的那頭結局,僅僅是另一個謎題的開始而已。
…
劉廷灝的話,讓我不能忘記。我相信誰呢?
也許我在成長,變得不容許自己成為配角。
…
去見了丫頭的父母,幾天的時間讓他們衰老了很多,我對他們夫妻兩人說,“我會盡她該盡的孝心。”
接著丫頭父親抓住我的手,把一塊玉石的項鍊給我,“聽說這是你戴了好幾年的東西,丫頭讓我還給你。”
這是那天晚上偷偷去看望丫頭時,留在她床邊的東西。
我接過來,重新戴在脖子上。
玉很冰涼,貼在胸前停緩心跳。
…
每天都在忙碌,在別人或者看不到的地方,運轉腦袋,輸送著憂傷或者高興。
丫頭的病逝,我的心裡充滿愧疚。其實我知道,最終她沒有聽到我口中說出的,
“我愛你。”
張揚的青春,處在花季最美的綻放時刻,卻夭折。
不過還好,茹姐從網上傳給我一張丫頭穿嫁衣的寫 真。
我看到,那個瞬間,她笑得,那麼牽強。
…
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