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幹。
除非……
我不敢再想,可我覺得這個結果已經是板上釘釘。
父親,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我不敢下筆,我想都能猜到。
甚至腦子裡出現的是母親數的那一沓一沓的百元鈔票。
這是不是足夠我撕心裂肺的?什麼陳木水矯眉顏謝蔗禾章師,此刻都不重要了。淚水並沒掛在臉上,傷痕並沒劃在身上,我卻死了。
這道雷,終究讓我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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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新聞都報道著敘利亞w武裝s 反動 w分子襲擊哪哪哪,又扣留了多少人質,又發表了怎樣的電視講話,又有多少中國人牽扯其中。我開始日復一日的回顧這半年的國際新聞,有沒有父親的訊息。在我上課的時候看國際新聞被老師發現,他們對我都流露著讚美的目光。這也許就是大學本想要教給我們的———走進社會的基本技能,適應社會的生活習慣。
如果這就是一切,我寧願躺下來就此長眠,淚汩汩流淌不停,而我卻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是冰涼的屍體,能不停流淚的屍體。
一兩天之內又下起了雪,還比較厚,腳能陷進雪層好幾厘米。早操時抓一把雪塞到女生脖子裡成了男生們大早上開的玩笑。我正巧去接房依依,砸偏的雪球落到她的羽絨服上,不遠處是滿臉窘迫的一白白瘦瘦男生,與他同樣窘迫的還有站在我身旁的一個女生,男生本來是要砸她的,他們情侶間的嬉鬧。
在我看來他們的舉動令人厭惡。於是我衝了上去,一手彆著他的胳膊,一手從後掐著他脖子,一齊用勁把這男生按進雪裡,我聽見了房依依在尖叫。
女生跑過去跪在男生面前哭,這爛大街的苦情戲。房依依甩開我,蹲在那個男生旁邊安慰,我木訥著弓起腰,手凍得發疼。
在學校裡,房依依還算是個小名人,男生被她扶起估計也是足夠欣喜的。我上前摟住房依依,拉著她要走,她狠白我一眼,不滿地說:“給人家道歉。”
我虛弱無力對著房依依說了對不起,反而惹著她更怒:“不是給我說,是給人家說。”
我淡淡歪了腦袋:“自從長春回來,我就特別討厭白白瘦瘦的男生。”順便抬頭看了一眼那男生,立馬嚇他抖起來。
房依依臉色變了。
…
“你怎麼了?”在上課時房依依向我發了資訊。我抬起頭她正看著我。我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都不知道自己表達了什麼。
她傳了張紙條過來“不要想不開”。
可是要我怎麼把這麼多事全都想開?韜韜在我旁邊拿著他的黑莓手機鬥地主,就像在玩俄羅斯方塊專家級的速度按動鍵盤(話說2013年已鮮見鍵盤手機了),我真羨慕他無憂無慮。
有些話我是不能說的,雖然意識裡已完全認同父母災難事件的發生,但能證實的擺在眼前的證據仍是沒有的。我的心情忐忑起伏咚咚咚咚碰撞著胸膛,全面開膛的手槍在四面八方朝我對準。
包括神經大條的韜韜,他也察覺了我的異常。下課鈴響,韜韜小心翼翼拍了我:“貌似這幾天我沒惹你啊,別用血海深仇似的小宇宙在我身邊燃燒。”在我體內橫衝直撞的氣息灼燙著,我歪頭直視劉韜韜,一下子把他嚇跑了。
我誰也沒通知就回宿舍躺著。我猛然才注意到陳木水的床鋪上只剩了一張木板。所有關於他的物品都不見了。我根本不瞭解瀆職罪意味著什麼。而屬於陳木水的那個鐵皮櫃敞開著,我驀然想起了一件事,再努力想想……
那扇敞著的櫃門像是凋謝的花瓣,像是一片乾涸的血塊。
“嘭!”
門突然被砸開,結束了我的思考。
我是鎖了門的,在屋內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