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大概是睡得熱極了,直用小手去抹額頭,隱隱可以看出有些秀氣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喔~”駱賞兒目不轉睛地看著還是把孩子抱過去的文澤,拉長了尾音,說:“潔身自好,不錯,你很乖嘛。”說完拿了乾淨的溼巾給然然擦了擦臉蛋兒和額角。
其實她心裡面是承認自己明知故問的。
是的,她知道文澤的心思。
從駱賞兒跟文澤講喻俏和她說過一些無理的話以後,文澤就一直知道駱賞兒心裡的不痛快。雖然她並不會懷疑文澤對她的感情,但是這種被挑釁、被威脅的感覺其實就已經非常讓人心裡不爽了。
在會議廳裡,駱賞兒按照文澤的意思接了喻俏的電話,一共表達了兩個意思:
一,沒關係,我都不記得喻小姐那時候說了什麼了。
二,安舒的事情我們家文澤已經有所耳聞,只是他最近忙於公司的事務,讓我來處理這個事情。我們願意買下你們手中的兩隻債券,讓你們抽出資金來週轉,其他的就實在愛莫能助了。不過具體的方案我們要商榷以後再通知你們。
接電話以前,文澤就強調過,喻俏一定會先道歉,所以第一句話一定要說得足夠溫婉大度。接著,她一定會求助,那麼一定要藉機強調“我們家文澤”,駱賞兒聽到這裡直起雞皮疙瘩,心想人家其實對你根本就沒有意思的好吧?
“然後,”文澤若有所思地一頓,說:“就說我現在開始教你的話。”
駱賞兒當時聽完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文澤承諾要以百分之七十五的票面價格買下安舒當初花了百分之九十票面價格的兩隻今年十月份到期的優秀債券,這簡直就是明幫暗搶、趁火打劫!
可邪門的是,進退維谷的喻俏咬咬牙,居然狠下心答應了。因為他們的確需要週轉資金,否則安舒就真的要面臨實際上的危機了,這是他們最害怕的。
駱賞兒其實不大明白,憑安舒的勢力,竟然不能在本土籌到資金嗎?因為畢竟三角債務危機只是傳聞,如果文澤不公佈他們具體的財務細則,憑安舒的勢力想掩蓋這些還是輕而易舉的。
文澤看著駱賞兒沉思的樣子,不覺笑開了,問:“怎麼?覺得你老公落井下石了?”
駱賞兒看看他,不答反問:“難道不是嗎?”
文澤忍俊不禁,說:“當然不是。安舒前年剛剛遭遇了信用危機,融資成本奇高,所以我說的價格在她們看來應該還是非常合算的。”
“那我們就不會有風險嗎?”
“完全沒有,那兩隻債券你應該也聽說過,安舒其實是想靠著它們大賺一筆的,已經持有五年了。”
文澤美其名曰:救助,實際上明明是他自己受益最大。
他一舉就比人家持有到期五年賺得還要多,還敢說自己不是落井下石!
駱賞兒默了,她甚至為喻俏扼腕,她遇到了文澤這麼可怕的對手,除了乖乖按照文澤的棋步走,還真是沒有辦法。
可文澤呢,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多過分,他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小心眼兒——
我老婆憑什麼被人白白欺負,一定要揚眉吐氣!
文澤剛想朝車庫的方向走,駱賞兒說:“就走走吧,難得今天陽光這麼好。也就吃個飯,又不遠。”
文澤抱著沉甸甸的寶貝女兒,想了想,老婆最大,就勉為其難地說:“那行吧。”
這頓飯兩個人吃得非常不安生,吃著吃著,然然就醒了,駱賞兒不好意思在這種餐廳喂孩子吃奶,只好抱著女兒去了廁所。
可憐的然然,她長大以後要是知道自己小時候用餐有一次是在女廁蹲位旁邊進行的,一定會很怨念、很怨念。
回去的時候天氣忽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