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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存利害之心。你今日拿八千兩銀子來,硬逼我收下,豈不壞了我的清名!”

袁世凱聽了這話,只得將銀票依然放進袖袋,說:“好,範孫兄,我敬重你的志向,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不必太固執,哪一天生計有困難了,修一封書到洹上村來吧!”

楊度過去只聽說過嚴修的大名,沒有見過面。今日見他這樣,方知是一位捐介可敬的長者。“嚴大人,像您這樣一位忠貞體國的賢臣,若真的也被罷官回籍的話,那朝廷算糊塗到家了。”

嚴修凝視楊度片刻,緩緩地說:“皙子老弟,眼下朝廷的氣候,真是陰晴難測呀!”

一句沉重的話說一得大家都緘默起來。過一會,袁世凱對嚴、楊說:“克定的農工商部右承一職尚未撤掉,他還得常住北京,請二位今後多多照應。”

嚴修點頭。

楊度問:“克文、克良他們呢?”

袁世凱說:“暫時還住北京一段時期,明年秋天後再隨他們的母親一道去洹上村。”

略停片刻,袁世凱突然問:“皙子,湘綺先生有信來嗎?身體如何?”

“上個月湘綺師來過一封信,說他依然天天抄書著述,身體也如常。”

“皙子先生,聽說令妹詩詞做得很好,是個頗有名氣的女才子。”嚴修問。

“嚴大人聽誰說的?舍妹不過是喜歡吟幾句詩罷了,離女才子還差得遠哩!”楊度笑著說。

“皙子。”袁世凱接過話題,“說起令妹,我倒想起一件事,請你去封信問問她。”

“什麼事?”

“令妹有曹大姑、班捷好之才,我早已聞名。”袁世凱說,“我家裡女孩子多,想請一個女先生來教她們讀書識字,令妹是個很合適的先生。不知她肯不肯做這個事,願不願意到洹上村那個冷清地方去。”

楊度說:“這好辦,我去封信問問她。她跟丈夫不很融洽,說不定她會接受的。她一向不慕熱鬧,冷清不冷清她不在乎。”

袁世凱說:“那好,只要她願意屈就,館金我出雙倍。”

“叔姬淡於名利。只要相處得好,館金多少她不會計較。”

正說著說著,火車速度放慢了,窗外出現了古老的蘆溝橋。

袁世凱起身說:“蘆溝橋到了,二位請下車吧!此情此誼,袁某會永遠銘記的。”

楊度、嚴修也起身,與袁世凱再次抱了一下肩,然後下車。袁世凱送他們到車門口。

嚴修說:“慰庭兄,多多保重!”

楊度說:“袁宮保,東山有期!”

袁世凱拱著手說:“天氣嚴寒逼人,二位也多多留心!”

一會兒,車頭又鳴起汽笛,繼續向南駛去。楊度、嚴修肅立在站臺上,一直到轟隆隆的響聲完全消失在凜冽的北風中,才踏著積雪,緩慢地離開蘆溝橋車站。

八 江亭再題《百字令》:昨宵一夢兼春遠,夢裡江山更好

袁世凱削職為民一事很快傳到海外,海外維新黨人莫不歡欣鼓舞,額手稱慶。正在東南亞一帶活動的康有為堅信這是載灃為其兄報仇的結果,並認定載灃果毅有為,一定會繼承其兄戊戌年之事業。流亡異國十多年了,終於盼到了回國做帝師的這一天。他與張之洞過去有兩次交往,便從檀香山給張寄了一信,請張轉交攝政王。張之洞一時看不準時局的發展趨勢,把信鎖進書櫃,既不呈交攝政王,也不給康有為回信。

與此同時,梁啟超也採取了行動。去年,梁啟超接到了楊度為袁世凱澄清戊戌年告密一事的信,他將信將疑。不久,袁世凱在慈禧面前告了政聞社一狀。慈禧憤恨,將政聞社強行解散,對其骨幹嚴予懲處。政聞社是一部分立憲黨人組成的一個以速開國會建立責任內閣為宗旨的團體,後臺便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