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摔下去料想也不輕,搞不好傷了他的椎骨落個半身不遂,最好乾脆不能行人事,也算是替他斷了紅塵俗念,有利於出家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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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跑了多久,馬已經累的口吐白沫。商文柏輕輕地說了一句:“已經到姆布桑的地盤了,他們應該不會追來了。”
眼前還是看不到盡頭的荒原。也許是天黑,暮色限制了我的視野。
拍拍馬背,我低嘆:“你走吧,雖然我討厭你的主人,但跟你沒關係。”
商文柏淡淡的微笑:“不怕馬匹洩露行蹤?”
“洩不洩露已經無所謂了,沒理由再逼著這匹馬作無謂的犧牲。”我又不是嗜血成狂,殺馬有癮。白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已經搖搖欲墜,剛剛的急行軍讓他傷口再次崩裂,雪白的汗巾上,鮮血不斷掩蓋著殷紅的血跡。
我扶著他走進一個廢棄的帳篷,大概是牧羊人的臨時居所,牧草還沒返綠,牧羊人也沒有住在這裡。帳篷裡還算乾淨,最妙的是居然還有個銅壺。沒等我讚歎,商文柏就暈了過去,我勉強把他扶坐起來,以免壓到傷口。我在他面前暈過三回,這次終於輪到他了。雖然這次他還是代我暈的。
好在逃跑時火石沒有丟掉,我支起火堆,簡陋的帳篷裡頓時溫暖起來,草草檢查了一下新傷,好在刀口並不深,止血不會很困難。忙完這一切,我出去取水。藉著月色,我在水邊尋到了幾株可以止血的草藥,可惜時令尚早,它們也只是剛剛冒出點嫩芽而已。時間不允許我再挑三揀四,他的傷口必須立刻止血。我用清水給他清洗好傷口,將搗爛的草藥敷在上面,細細地包紮好傷口。嫌他的上衣礙事,我乾脆剝掉了那件長衫。患者的身材好壞與醫生毫無關係,儘管說起來有點奇怪,可是眼前這個半裸的美男在我看來跟浸泡在福爾馬林液裡的標本真的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他小腹和背上的傷口處理起來比較麻煩,沒有膠帶,實在是不好包紮,思索再三,只好包成木乃伊式。
該做手術了。我輕輕吸了一口氣,背上的箭必須儘快取出來。他已經被我包紮傷口時痛醒過來,我遞給他準備好的溼布。
“咬在嘴裡,免得崩到牙齒。”
他依言做了。商文柏不僅是個好大夫,也是個懂得配合醫生的好病人。
洗淨的小藏刀放在火上烤消毒,一個時辰前,它還是把兇刃,現在它是我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手術刀。刀者,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它倒成了最好的詮釋。
刀劃在他背部的肌肉上,他一陣痙攣。我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沒能找到麻醉藥。”如果有株曼佗羅就好了。
他輕輕地搖頭,示意我繼續手術。其實就算他疼的哭爹喊娘,我也得繼續下刀,為醫最忌諱的就是看見病人痛苦就下不了手。
所以醫生都有幾分冷酷,這既是看慣了生死,神經麻木了,也是職業本身的需要。
他的手緊緊的攥著身下的破毛毯,背上沁出一粒粒細密的汗珠。我的額頭也是大汗淋漓,熊熊燃燒的火焰讓帳篷裡溫度陡升,幾乎是暮春的氣溫了。手儘量穩著不顫抖,我下意識的咬住嘴唇,低聲提醒:“我拔箭了。”
我咬咬牙,用力將箭頭拔了出來,三角形的箭頭上粘著斑斑的血跡,被黑色的鐵一映,成了殷紅色。他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虛脫般向右邊倒下,我連忙扶住。箭傷因為創口小,反倒幾乎沒流血,我給他敷上了點草藥包紮好,扶他躺了下來。商文柏一聲悶哼,身體痙攣著弓起來。傷口雖深,好在創面不大,幾乎沒有什麼血流出來,《三國演義》中記載關羽在華佗為他刮骨療傷之際,談笑自如,風雲不變。那是事實,不過,他服了麻沸散。任何正常人都不會對疼痛無動於衷的。
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叫過一聲疼,可是額頭上不斷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