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般清晰。
她眸子一冷,又連忙斂去情緒,不想慕容太太難堪。
“……媽有了身子,快五個月了。媽不要臉……”慕容太太哽咽住,又是淚珠落下。她揚手拭淚的時候。畫樓這才注意到,她皓腕上一條猙獰的傷疤。
畫樓的心好似被鈍器割著,一下下劇烈又緩慢的痛。她拉住慕容太太的手,綿軟手指拂過那條疤痕,眼眸不禁噙了水霧:“媽,您怎麼這樣傻!”
這是割腕留下的疤痕。
慕容太太慌忙抽手,卻不及畫樓的力氣大。
嗚咽的低聲哭泣。變成了大肆的蓬勃之勢。她伏在畫樓的肩頭,放聲大哭起來。
簾外的人也聽到這淒厲哭聲,不禁眼眶微潤。
畫樓在慕容家,一直待到黃昏時分才回去。
見她眼皮微腫,白老太太也心中一酸:“見到你媽了吧?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上次我去瞧她。她就不成樣子了……”
畫樓笑容很是勉強。
白老太太也不多叨擾她,問她吃飯沒有。得知她從慕容府吃了晚飯才回來的,便叫小丫鬟打水給她洗澡,讓她早些歇下。
畫樓次日才把去慕容家的情況,告訴了白老爺子。
“……這是身子不好,誰也不想見。”畫樓道。
白老爺子見她一副不願意深談的模樣,想著慕容太太就算還活著,只怕也只剩一口氣,也不好多問。
吃了早飯,畫樓便出門,說再去慕容家。
出了白家老宅,她卻是去了一間僻徑的小茶館,見了韓督軍派過來保護她的將領。
說了大半個中午的話,畫樓這才去慕容府。
她直接去了慕容半承的書房。
小丫鬟端茶過去的時候,聽到大老爺憤怒的咆哮聲:“……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想都別想……”
門口高大英俊的副官臉色一沉,那小丫鬟手一哆嗦,把茶碟交給了那副官,轉身疾步跑了。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從未指望你認我,也不想你原諒。但是瑩袖,你休想帶走!除非你殺了我!你有能耐就衝老子開槍……”易副官和羅副官聽著這咆哮,彼此對視一眼,都很無奈。最終易副官使了眼色,兩人跟那小丫鬟一樣,退出了院子,守在院門口。
書房裡的咆哮聲漸漸停了,慕容半承頹廢坐在椅子上,神情萎頓。
始終沒有說話的慕容畫樓面容如水般沉靜,似瑪瑙般的黝黑眸子靜靜的,看似純真,實則深不見底。她唇線微抿著,並不看慕容半承,最終道:“我不是來徵求意見,我只是來通知你!”
慕容半承剛剛平息怒火,又蹭的湧上來。
慕容畫樓卻已起身,閒閒走到窗前,輕輕摩挲那株四季海棠的葉子,青稠般濃密髮絲任風繾綣。她聲音婉約柔和:“這麼多年了,是是非非該有個了斷!你捫心自問,是我媽欠你的多,還是你欠我媽的多?”
慕容半承微微愣住,含怒眸子有些悵然。
“你若是個男人,就讓我媽跟我走!留在霖城,那個孩子出世,會受世人唾棄,我媽也是死路一條!她當年懷了我,就死過一回,要不是我爹,她早已是荒冢白骨;如今為了這個孩子,她又死了一回。你要還有幾分血性,要還想這個孩子活得乾乾淨淨,就放手吧!你只當十九年前,蘇瑩袖落水時,早已死去!我和我媽,都不是你應該惦念的人!”畫樓聲音平淡輕緩,似春風般輕柔。
卻如一把鋼刀,寸寸凌遲著慕容半承的心。
只當她們母女早已死了?
這便是他日日夜夜期盼的親生女兒知道實情後,給他的答覆!
“是要我來安排,還是你自己安排?”慕容畫樓見身後半晌沒有動靜,悄然轉身,眸子裡有清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