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帶一絲感情,“我覺得還是你安排!明日我們家二房的么子擺滿月酒,你晚上七點多去報喪吧!”
“你可以走!”慕容半承眼眸通紅,似野獸暴怒時的兇殘,“我只當你死了,只當從未有過你!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你想都別想!”
畫樓笑意倏然斂去,清湛眸子鋒利頓現,似肆意飛揚的柳絮,漫天蓋地,瀰漫整間書房。她的聲音亦如寒鐵堅毅:“你是不願了!那麼,我來安排!”
“你敢!”他與畫樓對峙,“兵戎相見,我也不怕你!我手上有人有槍,我還是慕容家的家主!你不念一絲感情,也別怪我無情!”
“好!”畫樓望著那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眸,將渾身透出煞氣,聲音卻低沉下去,透出陰森,“讓我看看你的本事!今天你有能耐說那是你的女人和孩子,真是漢子!你有本事就留下他們,你有本事就永遠別回想當年是怎麼放棄了我和我媽!你有本事,就別等我媽再次自殺時愧疚!你有本事,就忘了我為何是你妹妹存活在這個世界!你有本事,就擋住霖城的風言風語,讓這個孩子平安長大!我等著看你的本事!”
若說剛剛的一席話,是割肉的疼;那麼這些的話,便是敲碎骨頭的痛。
連躲在骨髓裡的過往不堪,全部被攤開來。
慕容半承那血紅眸子終於變得如火焰般炙燙。
他胸膛劇烈起伏,遽然噴出一口鮮血。
那血,有一滴染在畫樓的衣襟上,被風揚起,血色的妖嬈在綢布料子上泅開,如朵月夜下怒放的罌粟花。
她微帶厭惡後退一步,轉身出去。
看著院中空空無人,便知道易副官和羅副官輕輕退到了院門口。
她欣慰笑了笑,這兩個下屬越來越機敏了。
身體裡流淌著誰的血脈,畫樓不是很在乎,只要生下她的那人女人是慕容太太,她便滿足。所以慕容太太告訴她,慕容半承才是她的親生父親時,她只是微微吃了一驚,沒有太多的震撼。
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畫樓亦不在乎。
可是留在霖城,慕容太太是沒有活路的。
慕容太太跟畫樓說,她從俞州回來後,他原本沒有過那般禽獸行徑。只因那個晚上,是他們二十年前初次相遇的晚上。他酩酊大醉後便不顧一切,強要了她。
整個府上都是他的人,她無處聲張,無處討得公平。想著慕容半岑尚未成年,含血忍辱,苟且偷生。可有了孩子,於她是晴天霹靂,也斷了她的生念。
得知有了身孕,她為了保全慕容老太爺、慕容半岑和慕容畫樓的尊嚴,選擇自殺。
血將雪緞被單染透。
也是因為這個,慕容半承才搬到她的屋子,日夜看守她。
慕容半承的妻子慕容陳氏鬧起來,才將這件醜事公佈於眾。他怕蘇瑩袖再次尋短見,呵斥了妻子,守在蘇瑩袖身邊。
這才徹底跟慕容家鬧翻了。
“去告訴管事,說他們家大老爺剛剛吐血了……”出來的時候,畫樓口吻淡然跟羅副官說道。
…
第一百五十二節新人換舊人
白嗣立幼子的滿月酒很是熱鬧。
畫樓坐在人群裡,並不是特別出眾。她跟從前一樣,是白家的大少奶奶,而不是俞州顯赫的督軍夫人。
酒宴過後,客人陸陸續續離席。
畫樓陪在白老太太身邊,同來客說話;送客應酬之事,全部交給老三老四媳婦。
見白老太太對畫樓寵溺得很,相好人家的老太太就打趣她:“沒見你這樣寵兒媳婦的。旁人還以為是你親閨女呢!”
白老太太就笑:“親閨女不過十幾年的緣分,就姓了旁人家的姓;兒媳婦是一輩子的緣分,姓我家的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