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不懂他了,或者說、是太明白而害怕了。
“怎麼了?”他伸手點上我的鼻子。
親暱的舉動讓我紅了臉,好在河面上燈光照影,看不出來。垂下眼,依舊慢慢的划船,腦子裡卻亂成一團,不知道原本的想法該不該再繼續。
“我以為你多爽快,想不到現在也是猶疑不定的。”他收回手,望著越離越近的各色船隻,水面的花燈也越來越多。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前面船多了,上大船去吧。”
沒出聲,回到大船的船艙裡,酒菜重新熱過。剛才吃了半飽,這會兒又餓了,坐下又吃了一回。外面傳來清亮的歌聲,絲竹舞樂,各種喧鬧充斥於耳,好久沒玩過這樣的熱鬧了。
宇文恆站在船頭,看他的背影頎長英氣,而又滿是落寞,特別是在河面上的大片彩燈輝映裡,更是平添幾分孤獨的味道。我不禁在想,那個嫣兒是怎樣的人,為什麼會不喜歡他呢?我若是自小就認識他,他又對我那樣好,我肯定會喜歡他的。不過情緣有先後,我先認識了君惜墨,沒辦法再愛他了。
走到窗戶口,望著一隻花船,上面彩袖飄揚,客語喧喧。突然從船樓的窗戶上躍下一道身影,只聽撲通一聲,水光四濺。各個船頭即刻圍滿了人,緊接著又有落水的聲音,並非是救人的,而是看熱鬧的太多,前面的被後面的擠到了水裡。不過,過了一會兒落水的人就被救上來,是花船上的那家新買不多久的女子。
我想起那夜和君惜墨去坐船,也曾救過一個小女孩兒呢,這一幕倒有七八分相似。
回憶再往前,是我第一次親他,還記得那種緊張又躍喜的心情,以及他深寂的眼睛裡那溺人的溫柔。
腰上突然多了雙手,驚嚇的回頭,望進與記憶中不相同的溫柔眼眸。
**看著桌上的燈燭燃到一半,林晴語端了參茶,前往與海棠院相鄰的書房。
嫁到靜南王府已經兩天,明天是回門日。做了夢寐以求的王妃,可除了名號,她什麼也沒有。他從沒有來過海棠院,更別說夜宿,就連平日裡見面都十分困難。猶豫了幾日,越想越不甘心,就好比是口渴的人終於找到了梅樹,卻因梅樹太高而望梅興嘆。想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想借著送參茶的機會緩和彼此之間的關係。
她知道他為什麼疏遠她,可裴昭兒已經是別人的王妃,再不可能回來了,她才是他的正室王妃,時間久了,接觸的多了,總會有所改變的。一直以來,她就是這樣安撫自己,否則根本無法度過每一天。
到了院子門口,有侍衛守著。
“王妃!”侍衛們見禮。
林晴語一笑,說:“王爺還在書房嗎?”
“是!”侍衛們回答。
林晴語聽了,便領著丫鬟走進去。到書房門口,侍衛先行通報,隨後她讓丫鬟等在外面,自己端了參茶進去。
君惜墨坐在書桌前,也不知看著什麼,對於她進來恍若不知一樣,頭也不抬。
“王爺,夜深了。”林晴語把參茶放在書桌上。
“嗯。”君惜墨隨口應聲,沒了下話。
早料到是這樣,可林晴語不願這樣前功盡棄,頓在原地,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正為難時,大約是君惜墨覺得她一直佇立著未動,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她。
“還有事?”君惜墨的話冷而淡,有著下逐客令的意味。
“王爺……你還不休息嗎?”林晴語說這手心出了層冷汗。
“我還有事,你去睡吧。”君惜墨說著又低了頭。
如此,林晴語只好離開。見她離開後,君惜墨放下手中事務,見窗外樹靜夜深,熄燈出了書房,前往青蕪院安歇。
林晴語立在海棠院的院門口,看著他的身影轉進青蕪院,心裡陣陣刺痛。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