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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這孩子怎麼突然抒起情了?我還以為這大晚上的他叫我們會有什麼大事。

趁著還能斜睨他的時候我狠狠的斜睨他一眼,剛想問他有沒有什麼要事商議,卻聽他轉而落寞的問:“我大哥死前有沒有提到過我?”

左久耿直地接話:“據臣所知,沒有。”

“……”

我抬手戳了下左久的腦袋,往少年跟前湊了湊,也跟著蹲在地上,說:“但是皇上平日裡偶爾會提到您,總是很懷念你們幼時一起讀書習武的日子。”說到這,我靈光一閃,“王爺,您還記不記得曾經教過您射箭的那個夫子?”

少年:“不記得了。”

我笑了笑,把接下來想說的話都嚥了回去,咬咬牙說:“那就好。”

“我已經很多年沒碰過弓箭了。”少年忽然開口,“以前總覺得教我射箭的夫子教導我讓我學好一項防身的本事是在嚇唬我,現在想一想,他那是在為我好,可惜我已經記不得他的樣子和聲音了。”

這孩子,終於知道我當初的良苦用心了,我有點感動,剛想宣佈自己的身份,卻聽他說:“還記得當初每次他一授課,我就想他怎麼不在來的路上出點意外,停了這門課。”

“……”

左久沒忍住,輕笑了出來。

我狠狠捅了他一記,咬牙正色道:“王爺,您不是有話要問我們嗎?”若不是他身份不比從前了,我真想狠狠的抽幾下他的手掌。

少年點頭,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問完了呀。”

“……”這孩子!

我努力淡定的笑了笑,和他講明瞭打算自己留在湘路兩年再回晉京的事。少年原本不想同意,不過在我的循循善誘下,還是擬了個摺子。

倒是比我當初想要的口諭可靠了點。

左久也得了准許,可以陪我在這養兩年老,不過他畢竟沒我隨意,在朝裡也是有官職的,關鍵時刻還是要偶爾回晉京一趟處理公務。

我寫給霍小五的信還是左久帶回去的。

送湘王回去之前,左久問過我,還有沒有什麼要給顧笑之帶的。

我說沒有。

左久又問,話也沒有?

我說,什麼都沒有。

左久上路了。我一個人坐在王府的圍牆上,目送他們一行家眷僕從離去,指尖捏著那枚偷來的同心鎖。

適逢一陣大風颳來,我鬆了手,包裹同心鎖的帕子被風捲著越飛越遠,同心鎖卻沒有被風吹走而是落到了院內的地上,緊挨著一棵大榕樹。我跳下高牆,回身看著王府大門上新貼的封條,由衷一笑。

“走好吧,我這半生荒唐。”

時間是個很殘酷的東西。

它能讓你經歷許多美好,卻也能讓你看清這世界的複雜。時間一長,你會發現每個人都不單純,沒有誰會不帶目的的對另一個人好。

在湘路的兩年間,對很多事我的感觸都蠻深的。

在這裡,我沒有家人,認識的人只有左久和淺香,因為懶得在外面晃悠去結交別人,所以除了他倆,我也沒有朋友。

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房裡坐著,或者是去一個沒人的山裡、河邊,坐在石頭上或者樹上,望著遠方就是一整天。

生活當真是有遠方的,只是那遠方太模糊不清,現在的我還無法撥開雲霧走回去。

就在我半是頹廢的虛度光陰中,宋瑞杭已經登上了帝位。之前的湘王妃劉喜兒則成了皇后。先帝后宮中只留下了菱妃一人,現在成了菱太妃,那與鄭若榕差不多大的小女人出身平凡,沒靠上兒子,卻能在後宮佔了個不倒的位置,也算混過不錯了。

我的家人們已經遷去了似海城,在朝做事的只剩下拖家帶口去了無海城駐守的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