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枯井裡發現了它,親自下去打撈,這才有了阿崔今天的失而復得。如此,你還認為我兇,我嚇人,我壞?”
顧朝歌點點頭,又搖搖頭,訥訥道:“燕將軍對不起。”
燕昭此話有一大半是說給伊崔邀功的。她這種反應,燕昭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兇,在欺負她一樣。無奈地不想和她說話了,轉頭問伊崔:“是真的,沒錯吧?”
“你親自撈上來的,自然不錯,”伊崔摩挲著那塊玉佩,唇角勾起,是真的愉悅,愉悅中帶著一絲惋惜,“只是此處磕掉了小小一角,上一個擁有它的人一定不知珍惜,隨意拋棄。”
“集慶太守府裡的好東西那麼多,你這塊小小的玉佩,他們八成沒看在眼裡,”燕昭注視著這塊不知經過多少輾轉顛沛的玉佩,亦很感慨,“當年它救了我們的命。”
顧朝歌聽到這裡,好奇地抬起頭來:“它能救命?怎麼說?”
燕昭笑,逗她:“就和你救了我們一樣啊。”
顧朝歌覺得莫名其妙:“我?”
“不然還有誰?”燕昭故意道:“真後悔當年沒把你的銀筷順走,不然阿崔的玉佩也不會被磕破角。”
“銀筷?什麼銀筷?”顧朝歌更加覺得奇怪,她兩隻眼睛都寫滿了問號,“你們在說什麼?”
燕昭愉快的表情凝固當場。
“你竟然不是那個小女孩?”他指著顧朝歌,嘴巴張大得能吞下一個雞蛋,表情震驚到無以復加。
“什麼小女孩?”顧朝歌皺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她、不、知、道?
燕昭緩緩地、緩緩地轉過頭去看伊崔,然後緩緩地、緩緩地開口問:“你,還沒告訴她?”
第14章
“告訴我什麼?”
顧朝歌一雙黑白分明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用滿滿的好奇又疑惑的眼神一會望望燕昭,一會望望伊崔。
奈何兩個大男人都沒有立刻回答她的意思。
燕昭用探詢的神情對著伊崔,他以為伊崔遲遲不告訴顧朝歌這件事,背後必定有很深的用意。
然而伊崔的反應卻十分出乎他的意料。燕昭很難得在伊崔的臉上看見空白的茫然,那是一種思維被生生打斷後,聰明機智的大腦在極短的剎那突然和傻子無異的時候,所可能呈現出來的茫然。
然後,伊崔輕輕咳了一聲——他的咳嗽早就好了,這種掩飾意味極濃的假咳表明他試圖隱藏自己的尷尬。
尷尬?伊崔竟然會感到尷尬?
燕昭的眼裡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神情,太瞭解伊崔的他不等伊崔答話,僅靠他的反常態度,燕昭八成已經猜測出事實的真相。
只有顧朝歌還疑惑不解。眼見這兩個大男人都忽視她,兩個人眉來眼去不知道在打什麼無聲交流,她氣鼓鼓的,不得不連跳幾下以顯示她的存在感:“喂!喂!你們誰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啦!什麼小女孩,什麼銀筷子?有什麼我需要知道但是被你們隱瞞的事情,是不是!”
“嘿。”燕昭抱著雙臂,古怪地笑了一下。他退後幾步,把書桌後的椅子拉上去,隨即坐到那張專屬於他的檀木大椅子上,姿態並不正經,翹著二郎腿,彷彿看好戲一樣望著伊崔。
看樣子他不打算回答,而是準備交給伊崔。於是顧朝歌也用眼神盯著伊崔,她的目光裡有燕昭不明白,但是伊崔心知肚明的東西:“伊公子,剛剛我們才聊過的,以病人和大夫的關係。”還有保守秘密和積極治療的彼此約定。
可不要逼她現在就毀約。
“咳。”伊崔又幹咳了一聲,顧朝歌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倒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腹誹瘸腿大蜘蛛對尷尬的掩飾一點都不自然。
“確實有一件事,我,嗯,忘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