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不值得,真不值得。”
“等一下。”拿起桌上的小瓶子,伊崔皺眉:“這是何物?”
燕昭走到門邊,站住了,回頭對他道:“顧大夫給你的藥,止咳。”
第9章
對顧朝歌來說,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她在不斷地行醫中實踐醫書所講的學問,完善師父留給她的札記。
然而這個世道確實亂得可怕,也許昨天費盡心思挽回一條命的病人,今天就會因為賊寇入侵村子而橫屍斃命。
所以顧朝歌幾乎從不返回她曾經去過的村莊。
從來安村出發後,她沒有直奔滁州城,而是和以往的習慣一樣,搖著鈴醫的小銅鈴,慢悠悠地一邊出診一邊往前走。很多人家付不起微薄的診金,容她借宿一晚,提供一點吃食,或者送她一雙草鞋,顧朝歌把這些都當做診金。
在很小的時候,當她的師父妙襄公還未被先皇召入帝都為醫的時候,師父一直帶著她如此行事。
當她站在滁州高高的城牆前面,望著城門上大大的“滁州城”三個字時,她心裡想的是燕昭治下的地盤,處處治安都很好呢。滁州城門處進進出出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個個神情從容,沒有惶恐,也沒有擔驚受怕。
顧朝歌想起自己要尋的那個巧匠鄭,還有答應薛吉要去拜訪的話,她調整了一下背上箱籠的位置,然後邁步朝滁州城內走去。
“那個誰,站住。”
城門前的進和出是兩條約定俗成的道,顧朝歌跟在一個平板車的後頭往裡走,她的後面則是兩個挑擔的農夫。聽見城門前站著計程車兵喊了一聲,她沒回頭,繼續走,不認為是叫自己。
直到那士兵高著嗓門又喊一聲:“那個背竹箱子的丫頭,站住!”
顧朝歌微微茫然一下,迎面走來的出城的人都在瞧她,平板車的趕車人也回頭看她,後面挑擔子的農夫提醒:“閨女,軍爺叫你呢。”
“我?我嗎?”顧朝歌指指自己,她左顧右盼,發現城門口這一圈的隊伍裡,女的有三個,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還有牽著她的農婦,以及自己。
她們倆人也在看她。
因為這一圈裡面,背竹箱子的,只有她。
城門口的時間好像忽然靜止了一樣,大家都在看她,每個人都在好奇為什麼她會被守城計程車兵喊住。四周悄然無聲,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以及士兵的靴子踏在地上的響聲。
執戟計程車兵走了過來,他著軟甲,是個很精神的年輕人,脖子上扎的紅布巾則表明他不是官軍。
他徑直向顧朝歌走過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現在進出城都要盤查姓名嗎?”顧朝歌頓時緊張起來,只要遠遠地看見士兵模樣的人,她通常都躲著走,不讓他們發現,這是當下老百姓生存的共通法則。
所以今日居然被士兵攔在城門口抓著盤問,顧朝歌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上頭的命令,找人,”士兵簡單解釋,看大家都堵在門口不肯走,他開始不耐煩地催促,“不是要抓你,報上姓名你就可以走人了。”
“哦?哦!”顧朝歌連連點頭,急急忙忙表明自己是個良民:“我、我叫顧朝歌,是個遊方的大夫!”
話音剛落,顧朝歌便看見面前的年輕士兵兩隻眼睛都亮了:“你姓顧,名朝歌,是鈴醫,從來安來?”
顧朝歌愣愣地點了一下頭承認,年輕士兵立即揮了揮右手,又來了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夾在顧朝歌身旁兩側,似乎怕她跑了一樣。年輕計程車兵好像是他們的頭頭,他對顧朝歌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顧姑娘,你怎麼才來?燕將軍請你,煩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
語罷也不等她同不同意,她身旁兩側計程車兵同時低聲說一句:“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