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來一段紅葉姻緣。
距望湖臺還有百十步,驀地,他站住了。八角亭外,多了四個人,四個佩了刀劍的人。
他居然不知道這四個武林人從何處鑽出來的。也許,這些人早就來了,早就躲在亭後不遠處的楓林內。
兩位小書生年約十七八,身材修長,玉面朱唇,有一雙亮晶晶充滿靈氣的大眼,人如臨風工樹,倜儻出群。
看相貌並不相同,但人品氣概卻是一時瑜亮。
他本能地覺得,即將有事故發生,略一遲疑,腳下一緊,泰然地向望湖臺走去,這裡是人人可來的地方,他沒有半途躲起來的理由。
那位輕搖描金摺扇,瓜子臉年輕書生,似笑非笑地掃視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四個中年人一眼,似乎對這些人所佩的刀劍無動於衷。
學舍中的生員,除了苦讀書詩詞之外,還得勤練弓馬、學劍,所以對刀劍沒有害怕的理由。
“你就是那兩個在寒山飛魚峽,打傷婁門宗政大爺的人?”那位生了一雙山羊眼的佩劍中年人陰森森地問:“不要試圖否認,昨天你們訂船,咱們就算定你們今天要來遊天平山,所以先一步來恭候大駕。”
“本公子曾經否認了嗎?”瓜子股書生笑吟吟地反問,摺扇輕搖,若無其事,扇上所畫的蘭花,好像出於唐伯虎的大手筆,如果是真跡,最少可值一百兩銀子。
“不否認就好,兩位貴姓大名呀?”
“本公子姓南宮,南宮鳳鳴。這一位是本公子的同窗,姓裴,裴宣文。你們記住了沒有,閣下呢?不會是無名無姓的人吧?”
“在下霍金彪,宗政家的門下子弟。”
“唔!不錯。”南宮鳳鳴輕蔑地睥睨著對方:“宗政大爺綽號叫吳中一龍,宗政家也是武林十大世家之一,門下子弟徒子徒孫多如過江之鯽,你們四位大概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然就不敢前來討公道。你們,比你們的主子吳中一龍高明嗎?”
“哼!老太爺如果認為咱們不中用,就不會派咱們來。小輩,你們不該有眼不識泰山,在寒山飛魚峽打了咱們的大爺。”
“本公子來貴地遊山玩水,並未招惹任何人,免得掃了遊興。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那位什麼大爺宗政士豪,倚仗你們的老太爺吳中一龍的威風,光天化日在遊人如鯽的地方,公然調戲外地來的良家婦女……”
“住口!”霍金彪怒叱:“什麼混帳良家婦女?那三個賤女人是畫肪上的粉頭,本來與我家大爺是相好,攔住她們說說笑笑,理所當然,你們卻強出頭……”
“你不要大呼小叫,嗓門大的人不一定有理。”南宮鳳鳴臉色一沉:“本公子在旁目擊她們所說的當然不是一面之詞,所以本公子出面制止。你們大爺灰頭土臉還嫌不夠,派你們前來興師問罪,哼!你們最好乖乖滾遠些,不要掃本公子的遊興。”
“該死的東西!”霍金彪怒火上衝,大叫道:“閣下,咱們要把你們弄回城,你們有何意見?”
“真的?試試看!”
另一個書生裴宣文笑吟吟地說,但靈慧的大眼中湧起陰森森的煞氣。
“不是試,而是勢在必行。”霍金彪雙手叉腰,一步步逼近,魁偉的身材像金剛,矮小的兩書生真的像小鬼,氣勢逼人。
“打斷他的腿!”南宮鳳鳴冷叱。
裴宣文應聲疾衝而上,先下手為強,摺扇一收,當胸便點。
小個兒與高大的人搏鬥,無畏地搶中宮進攻,如果不智,不啻自找苦吃。
霍金彪果然勃然大怒,這豈不是太狂妄了嗎?巨掌一伸,招發金絲纏腕,要反扣握扇的手腕擒人。
糟了!招一發扇已在電光正火似的剎那間上升,引誘巨爪追隨抓扣,而下面的小靴卻乘機電閃般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