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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在城市中的天昌客棧住了幾天,跑遍了全城十幾家古玩店,意興闌珊,有點心灰意冷。

一早,他僱了一艘小型畫肪,放舟天平山。

他對蘇州的湖光山色和如花似玉的美女並無特殊愛好,只想張弛一下疲憊的心情而已,所以畫膀上並未攜帶名花豔姬,除了搖船的兩位風姿綽約的船孃之外,只有他一個人。

其實,去遊天平山乘轎要快些,三十里路乘村婦的椅轎,另有一番情趣。

乘船花費大,但在心境上要愉快得多,讓兩個女人抬著遊山,畢竟是人道有虧的事,而那些心理不平衡的大爺們,卻喜歡這個調調兒。

船駛離胥門不久,便追上了一艘大型畫防。

大畫肪上花團錦簇,絃聲歌韻與笑語喧譁,構成一幅極不調和的畫境,似乎大畫肪上的闊遊們,要那些樂戶歌妓彈唱,並非意在絃歌,而是擺排場擺熱鬧。

就在小畫防超越的片刻,大畫肪後艙的明窗拉開了,一位盛裝的麗人將珠翠滿頭的螓首伸出窗處,哇一聲吐出腹中的惡酒殘餚。

他虎目生光,倏然而起,疾趨右船。

這種小畫防以綵棚為艙,視界不受阻礙。

那位麗人的雲鬢散亂,但首飾是完整的。他的目光,凌厲地落在那支金光閃閃的鳳釵上。

這支鳳釵很特殊,並非傳統的鳳頭釵,而是真正的風釵,鳳啄垂下的流蘇上端,有三顆三分徑晶瑩滾圓的珍珠,寶光四射的真正的南海珠。金釵、銀珠、翠綠流蘇,搶眼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一個酒醉倚窗而吐的美麗女人,這種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平凡得叫人打瞌睡。

在後艄划槳的船孃,看到他反常的舉動。

小畫肪比大畫肪快,輕快地駛過大畫肪的左舷,小畫肪的一面,另一艘小畫肪正以同樣的速度駛來。

“那是本府吳船名畫肪的璇宮。”後艄的船孃向他笑笑說:“那位吐酒的姑娘叫小桃紅,是璇宮的十大名花之一。公子爺如果有意,可以到璇宮找她。”

“小桃紅……”他坐回到原處,神情回覆了原狀,淡淡的笑著:“人如其名,果然豔似春桃”。

“公子爺並沒有看清她的面龐。”船孃打趣著他說:“等你真的見到了她,一定會神魂顛倒呢!”

“真的?在我這外地人來說,貴地每一位姑娘都美,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他半真半假地說。

他的目光,落在後面那艘小畫肪上,看到艙棚內的兩位丰神絕世的小書生。

兩位小書生並沒留意他這艘船,卻不往扭頭注視逐漸落在後面的璇宮畫肪,似乎對那兒的衣香鬢影念念不忘。

船終於靠上了天平山的碼頭。真巧,兩位小書生的船,也在右面系舟。

天平山是府城的鎮山,巍然聳立,群峰拱揖,有卓筆峰、飛來峰、大小石屋等等名勝,以萬物笏林和範氏義莊最為有名;後來滿清的乾隆帝下江南,為范仲淹的範氏義莊賜名高義園,御製吳山十六景,寫有萬笏朝天詩,前後六次遊蘇洲,都寫了遊天平山詩。

其實,姑蘇的名勝,天平山恐怕是十六景中最冷僻的一景,除非真有到範氏義莊,瞻仰范仲淹高義的雅興。

他不是為了瞻仰範氏五代遺容而來的,信步登山。過了一線天,遊人已稀,景物一變,大石蹬道直上山巔的白雲。

還有比他先上的:那兩位小書生。

山巔平坦,所以叫天平山。

遠遠地,便看到望湖臺的八角亭內,那兩位小書生站在亭外,輕搖摺扇遠眺天水一色的浩瀚太湖。

他信步而行,向望湖臺走去。

滿山全是楓樹,大概到了秋天,這裡一定楓吐紅於二月花,大可拾取一片楓葉題詩往御河放,說不定精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