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座上客,奴隸是外頭磕頭下跪的髒東西,誰看得見誰啊。
真看見也無所謂,裝聾作啞該磕頭磕頭該下跪下跪就是了。
巴桑的耳朵動了動,外面有聲音。
莊園馬廄裡的馬兒在叫,塞了鐵片的皮靴踏在石板上一步一響,是漢軍正在往裡走。
木門被推開,巴桑看見個身披油衣頭戴鐵盔的身影,走進堂中,朝樓上喊了句什麼,緊跟著那個一直站在二樓俯視的漢軍頭目就走下來,兩人說了幾句,漢軍頭目好像很著急,不過片刻,那人又披著油衣走進雨中。
陳欽岱確實很著急,來人是大帥的隨從,從山上冒雨下來,傳達大帥的命令。
大帥要讓尕馬和尚招募奴隸充軍,對勇敢作戰的授予田宅,這是好事,但他沒辦法下達這個命令。
他是該用漢語,還是用蒙語,對這些西番奴隸傳達命令呢?
大帥的隨從也很生氣,我他媽剛從山上冒雨下來,你讓我再上山一趟?
半個時辰後,滿身泥濘的陳師佛罵罵咧咧走進莊園。
本來他就在山上剛剛睡下,被護兵叫起來,師佛心想言語不通也確實是個大問題,下去一趟吧。
結果天黑,下山的最後兩節臺階他沒看清,摔了個狗啃泥。
氣壞了。
進門像回自己家一樣,先脫衣裳,仰頭就找陳欽岱要房間要衣裳,換了身乾淨的,這才重新出來,站在二樓對底下一眾奴隸道:“你們想不想恢復自由之身?”
樓下靜得像一潭死水。
陳欽岱小聲問道:“師佛,你這個西番言語,它行不行?”
“什麼話!”陳師佛白了陳欽岱一眼,又拍拍欄杆喊道:“醒醒,醒醒,自由之身,你們不想要?”
奴隸們都仰頭眼巴巴看著他,他說的話,每個字都能聽懂,湊到一起不知道啥意思。
啥他媽叫自由?
大家都很自由,想睡羊圈睡羊圈,想睡樓梯睡樓梯。
奴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微微搖頭……聽不懂,不知道這個人在說啥。
阿旺代本站起來了,他急啊,恢復自由之身,白撿的好事。
誰知道陳師佛本來看人沒反應就很生氣,看見他站起來更生氣,指著道:“你個白利的軍官給我蹲回去!沒你事!”
阿旺代本對此言聽計從,轉身張嘴罵罵咧咧:阿巴阿巴。
陳師佛覺得這反應不對,就見阿旺代本回去碰了碰旁邊那個奴隸,示意他去,但那個奴隸搖了搖頭,往旁邊蹲得離阿旺遠了一點。
陳師佛走下樓去,蹲在那個奴隸面前問道:“你不想恢復自由?”
巴桑搖頭,陳師佛皺起眉頭。
阿旺代本在旁邊指指巴桑,再張嘴指指自己,示意這人跟我一樣,都是啞巴。
陳師佛嘆了口氣,都是可憐人。
他起身對大廳樓梯下面聚集的奴隸問道:“你們就沒人想恢復自由?”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人群裡的梅朵站起身來,畏畏縮縮一步步往前走來,跪下問道:“老爺要放了我們?”
“站起來說話,大帥要讓奴隸加入囊謙土司的軍隊,作戰勇敢的人能恢復自由之身,賞賜二十畝到一百畝的土地。”
樓梯下的奴隸們交頭接耳,紛紛露出瞭然神色。
果然如此,要讓我們打仗,打完仗了還要讓我們種地……這幫人就沒有好心眼!
但與男人們不同的是,梅朵臉上露出巨大欣喜,她對陳師佛問道:“老爺,我能去勸勸他麼?”
陳師佛順著梅朵的目光,看到蹲在一旁的巴桑。
他心說,邊上被俘虜的貴族老爺都勸不動他,你能?
“你去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