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陰陽兩隔,看不到你、碰觸不到你的感覺,好難受……你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呢?”旋即,他笑自己的多此一問。“我真傻,你當然也是,一向最愛賴在我懷中、纏著我說上半天話的你,會不會好想念我的懷抱?”
於是,他綿綿密密地將“她”護進胸懷。“我在抱著你呢,感覺到了嗎?這是你期待了好久的洞房花燭夜,你一定要陪在我身邊,與我一同度過哦!”
漫漫長夜,有她相伴,他並不寂寞。
燃燒中的火燭,搖曳著某種奇異的幽影,沉醉在悽楚溫存中的秋若塵一震,敏感地望幾窗外。“誰!誰在外面?!”他迅速起身,推開虛掩的窗扉。外頭,只有一輪斑駁月華,以及三兩株搖曳的樹影。
是他多心了嗎?
低下頭,輕撫著愛妻靈位,他低喃:“或者,是你不捨我愁緒縈懷,故來慰我悽傷?”
無所謂了,是人也好、魂也罷,人都只認定這名今生唯一的妻。
靈兒呀,你若有靈,請魂歸來兮,與我長相左右、歲歲朝朝──
第七章
三年後──“啊──”一聲淒厲的尖叫,自幽靜的竹屋中傳出,好不容易自纏繞的夢魘中,唐靈兒睜開了眼。
夢,是夢──她疾促地喘息著,豆大的冷汗自額角滑落,瞪大的眼盈滿了驚恐。
坐起身,幾乎是出自潛意識,她奔幾隻有數步之遙的銅鏡。
“啊──”破碎的顫音自口中逸出,她喊得聲嘶力竭,喊得悲傷悽絕。她掩著臉匆忙退開,跌跌撞撞,在身體上平添數道傷,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不,她不要看!那不是她的臉,那醜陋如鬼魅的女人,不是她、不是她──跌坐地面,她環抱住顫抖的身軀,嚶嚶啜泣。
三年了!她還是無法平心靜氣地面對這張可怖的臉孔,宛如爬上她身體囂肆的魔魅,張狂地撕扯著她每一道肌膚,扭曲了原本的形貌。
怎能?她怎麼能夠接受?一張連她自己都作嘔驚怕的臉孔,又還能再期待誰來接受?
不會的,再也不會有人擔然接納她,包括──她此生最愛的男人。
幽幽渺渺的思緒,飄到三年前,那個絕望心碎的日子──那一天,她絕望地站在斷崖邊。就在她閉上眼,等著面對死亡的那一刻,雙肩一動──“傻靈兒,你在做什麼?”
一回身,見著自幼疼惜她的男子,她再也抑止不住,投幾他懷抱,崩潰地泣喊。“堂哥──”
“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尋死?”
唐臨淵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這幾天,見這對小兩口濃情蜜意、出雙入對,他便適時的避開,不想當個沒道德的偷窺狂,沒想到……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靈兒幽幽地望了一眼,眼淚又再度滑落,忍不住將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堂哥。
“我……我該怎麼辦?若塵他……我不想讓他親眼目睹我的死去,可是……可是……”靈兒早已沒了主張,只能軟弱地依附著他。
“我知道,我知道!”唐臨淵不斷拍撫她顫抖的身軀,憐惜地低道:“傻丫頭,你忘了你還有個揚州神醫的父親嗎?伯父一定會有辦法的,快別哭了。”
“是……是這樣嗎?”她驚疑不定地仰首。
“當然。”唐臨淵堅定的眼神,稍稍平復她滿腔的驚懼。
當時,她是真的滿心期望父親能解她體內劇毒,然後,她會飛奔回秋若塵的懷抱之中,今生再也水離開。
那些日子,唐臨淵以自身內力助她強自撐持,直到父親日夜兼程、飛奔崦來……日日夜夜,毒性噬骨,鑽心絞腸的疼,折磨得她幾乎想就此死去,但她不甘!她還想再見秋若塵一面,如果可以,她還想伴他朝朝幕幕,就因為這一份不甘,所有的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