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過來。
然而,在宛如烈火焚身、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後,她看到了父親歉疚心疼的眼神,以及──這張面目全非的臉孔。
爹終究還是沒能解她體內奇毒,他一絕的醫術,再配合上他深厚的內力,僅能與她體內的毒抗衡,續了她的命,卻保不住她的容顏──與其如此,她寧願死啊!
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教她哪來的勇氣去面對秋若塵?她好怕,怕見到他眸中的恐惑與鄙棄……夢已碎,心已殘,她知道,她與他,是再也不可能了。
就在爹告訴她,見汪以她的屍,若塵一輩子都不會死心之時,她將那套染血殘衣交給了他。
“就讓他以為,我真的死了吧,反正──”她哀愴一笑。“我現在與死也沒什麼差別了,他若堅持要屍,我也可以給他!”
唐逸幽聞之心驚,只能順著女兒的意。而依谷映塵的能耐,的確也找著了他刻意丟入崖底的那件血衣。
有一度,她好想死,但是唐臨淵的一番話,敲疼了她的心。
“如果龔至堯發現若塵沒死,你想,若塵會如何?不用我說,你比誰都明白,這樣,你還放得下心嗎?”
就因為這一句話,她含悲忍痛地活了下來。
顫抖的手,貼上了猙獰可怖的面孔,不只這張臉,還有覆蓋在衣衫底下的肌膚,都只能在面目全非來形容,她自卑自厭,再也無法面對任何一個人,包括生她的父母。
心疼愛女的唐逸幽夫婦,只好依了她,讓她獨居郊外,遠離人群。
她真的不知道,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要不是掛念秋若塵的安危,早在三年前,她就不想活下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雙溫暖的臂彎將她攬進懷中──她宛如驚弓之鳥,急忙推開他,掩面背過身去。
唐臨淵嘆了口氣,也不阻止她,見她心慌地找著什麼,他探手將床邊的絲絹遞給了她。
“剛好沒什麼事,就順道過來看看你。”
唐靈兒不語,眼眉悽惻。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好看的呢?
唐臨淵見狀,不由得道:“還是不肯見他嗎?明知他連你的牌位都肯娶,為的便是情已痴絕,你卻忍心如此折磨他?”
她逃避地別開眼。“那是責任,他總會忘的。”
吐出的嗓音,不若以往的清悅柔亮,反而粗啞供應宙得難以辨識,聽在唐臨淵耳中,心口微微刺痛。
能怪靈兒膽怯嗎?換作是他,也無法拿這般不堪的自己,去面對心愛的人兒啊!
“責任?為了責任,他會守著一塊牌位三年?為了責任,他會放下不計其數可以真實擁抱的美嬌娘,孤獨地活在你們共有的回憶中?你想不想知道,這幾年當中,有多少媒婆上門向他說親?你想不想知道,這些人當中,有多少條件上選、姿色不欲的王公貴族、名門千金?你又知不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他說他已有妻室,終其一生,絕不再娶!那場冥婚,絕不是鬧著玩的。為了你,他幾乎把有權勢、有地位的人都給得罪光了!”
“別說了,別說了──”她掩住雙耳,抗拒著不願聆聽。
“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瞭解我的心情!”她何嘗不想念若塵?她何嘗不想投入他的懷抱,哭盡一切悲屈?但是她不能啊!她無法預期,在見過這張臉之後,他們之間還會剩下些什麼?是悔恨,是厭棄,還是他的自責?
就算他能接受,那又怎樣?那早已不是原來那段單純的愛戀,而是他的責任與使命感,變了質的情,又要來何用?
算她自私、算她懦弱吧!她就是不能面對,寧可他心目中永遠保留那個清新美好的陽光女孩,也不要他見著她如今宛如鬼魅的醜陋模樣。
“你又在鑽牛角尖了。”唐臨淵蹙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