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用力打醒他,告訴他,她可以和他同甘苦,共患難!只求他別再將她推出去!
她不是貨物啊!她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一個有情、有愛,有恨有嗔的女人。
但她什麼都沒做,只是怔怔地端視著他,“你想趕我走,我走就是了。午夜夢迴,你會知道自己放棄的是怎樣的一份情感。”
扭過頭,這次她卻沒有落淚。
最深的沉痛,常是無淚的;有的,只是心在淌血。
紀霍然在山口家僕人的引領下,穿過約有數百坪大的寄月湖,湖的兩旁樹枝倒映出幽玄之姿,蒼蒼鬱鬱溢著靜謐莊嚴,讓人不自覺地俯首。
東京之美與紐約之盛實在是兩極化啊。
“霍然,長途飛行累了吧,裡面請。”山口嘗君翩然而至的笑容,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溫暖感覺,一點兒也看不出隱藏在體內的傲氣與爆發力。
高手齊會,眉宇之間總能探出些許虛實。
紀霍然微微揚起下顎,似笑非笑地迎向這個在三弟紀盂然婚禮上見過面,又有恩於他的“朋友”——一個神秘卻燁然若神的美男子。
他真是天下女人的致命傷,不知他那芙蓉若水的四妹香緹,可曾逃過他的迷障?
才一念及,紀霍然就為自己突來的“多慮”怔愕不已。
他在想什麼啊!
他的三個妹妹,雖不能自比傾國傾城之姿,但璀璨王朝富可敵國的財富,早讓她們明白一件事——男人的真心好比廢棄的金沙礦廠,即使再經過無數次的篩漏,都不一定能再篩選得出真金。
她們絕不會為“男色”所惑的,除非那些男子有更甚容顏的真本事、真性情及更甚美鑽的純度愛情,否則,免談!
尤其香緹是他三個妹妹中,頭腦最清楚的一個,更沒理由為俊額所誘。
思至此,他伸出友誼的手,“我們紀家又麻煩你了。”
山口嘗君沒有放過紀霍然眼神中那抹忽而精湛、忽而困頓的澤盼。他笑了笑,接下對方的手掌,雙掌在交會的那一刻,進發出男性天性喜歡競爭的角力感,熱流像正負電極不斷地傾注,眼波也在越發加重的手勁中,洩露出對彼此的欣賞。
“我妹妹香緹可好?”紀霍然終於“拒戰”地收回手。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山口嘗君習慣以迂迴方式作答。
“那就有勞你引她來見我這個二哥吧!讓我自行判斷該怎麼酬謝我們紀家的大恩人。”紀霍然笑道。
“大恩人這三個字我可承受不起,只希望不會再有下次了。”他說得風清雲淡,不居功、也無意驅離這種已經形成的“親密”關係。
“啪!啪!”他權威地拍著雙手,對著待在一旁的男僕說,“去請紀小姐到正堂來,就說她二哥已經來了。”他操著一口字正腔圓的日語說著。
“嗨!”男僕恭謹地欠身退下。
他二人走進大廳,“請坐。”
“謝謝。我發現當個日本男人真不錯。”紀霍然長年浸濡在男女平等的紐約,一下子見著日本大男人精神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是既豔羨又感慨。
“我想嫂夫人聽見了,可不太高興吧?!”山口嘗君憶及畢舞影的刁鑽與細膩,他知道紀霍然的極權主義對她是全然無效的。
“怎麼扯到她身上!”紀霍然不自然地笑答。他老婆是那種可以在須臾現性烈如火或是絕冷淡然,一旦發飆,可是銳不可擋。她……唉!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山口嘗君心照不宣地朗笑。
“對不起,大少爺。”大廳中忽然傳來男僕的聲音。
山口嘗君倏地斂去愉悅的笑容,一本肅穆地望著報信的僕人。
“大少爺,紀小姐已在廳外候著。”男僕仍舊低首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