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變小了。
目送親友的人們放下了搭在額前當涼棚的手、收起了卡片機,陸續從另一頭離開、拿車回家去了——那出口本來就有,是個默默無聞的消防應急出口。現在一個月一次,榮升為專用出入口。有指路牌點綴,還有保安守衛,真正是今非昔比……
簡芳看了好久,終於收回視線。
孫興華這才開口:“走吧。”
簡芳點了點頭。就在此時,嬰兒車紗帳裡的小傢伙動了一下,又一下。
“唔……嗚哇,哇”
“唷,又拉了?”
夫妻兩個忙著給小嬰兒換尿不溼的時候,簡丹他們四個已經領到了翻譯器與翻譯鏡——後者很像太陽鏡,但其實是一個分析器,能將視野內看到的文字翻譯成使用者所要求的語言——一人一套;而後他們戴上這兩樣便利的工具,跟著領路人去了個人艙室區。
為他們分發東西與領路的,正是簡丹在考試時見過一面的那個棕紅頭髮。
這會兒棕紅頭髮一路抱著那小男孩。小男孩額頭微微有點汗津津,大概是剛剛瘋玩了一通。瞧他們的神情,一大一小都心情不錯。
……
艙門上鑲的“貓眼”有點大,方方正正與一本書差不多,此刻其上已經映出了各人的電子照片,表明臨時主人。
這樣的艙室不止四間,一溜兒過去,有幾十間——顯然,都是給這顆行星上同期出發的這批人準備的。
不僅中國的,還有其它各國家的。
簡丹習慣成自然,向棕紅頭髮頷首致謝;因為那個小男孩琢磨完了張耀體恤上的字母圖案、正在好奇地打量她,簡丹想起孫樂樂,當即就給了他一個由衷甜美的微笑;而後簡丹從揹包裡取出九月六號下午發的護照卡,往自己那扇門門把上方的感應小板前一伸。
“叮咚”一聲響起,提示門已解鎖。
簡丹正要推門進去,那棕紅頭髮淡淡開口:“你們可以留下指紋、頭像、聲紋、或者瞳紋,方便開門;但你們在艦上出入時,還是隨身帶著證件為上。”
撇去淡然疏離的態度、微有冒犯的措辭不談,這畢竟是一個善意的提醒。簡丹本來就打算這麼做,聞言當即回頭正色道謝一聲,立刻照辦了——把護照卡收進了隨身的錢包裡。
但另外一個短馬尾女生眉頭微微一皺,不解道:“為什麼?你自己也帶嗎?”
棕紅頭髮回了簡丹一頷首,看了短馬尾一眼,顛了顛懷裡的小男孩,徑直走了,什麼也沒有再說。
簡丹本來還想找這唯一的女同胞問問聊聊天、套套近乎——沒準彼此的學校離得不遠、甚至就是同一所呢;可此時一聽這話,簡丹立刻打消了主意,直接進了房間,輕輕帶上門。
門內,簡丹打量了一眼門旁的控制板,按下“床”紐,眼看著衣櫥下滑出一張舒適的床墊來、伸至對面卡槽、自動鎖定,感慨萬千。
她緩緩走過去,突然躍起撲了上去——久違了
門外,另一個男生瞅瞅短馬尾,沒吭聲。張耀年長得多,他想說什麼,閉了閉嘴,末了只有一句:“還是帶上吧。”
短馬尾瞥了張耀一眼:“要你管”一拉那另一個男生,開了自己的艙門:“來,我們接著討論。”
……
以簡丹的時間表來看,午餐的時候,人才到了一小半;晚餐的時候,還缺好幾個;幸而趕在她的睡覺時間到來之前,人到齊了。
簡丹去了緊挨個人艙的健身房回來,正好碰到棕紅色頭髮將最後一個選拔生送來。
那是個典型的中東人,高鼻樑高顴骨、烏黑的大鬍子。只是他不知為何、頗為狼狽,跟馬路上打了一串滾似的,連頭巾都掉了。
他取出護照卡開門時手微微顫抖,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