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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好的人,可惜生來帶著病根,總是虛虛弱弱的。果然吧,你才嫁他幾年,他就給老天爺索了回去。他一死,你在揚州的日子還會好過嗎?只有任人欺負的份啦!沒丈夫的女人就是那麼命苦,不得不回到隴州投靠爹孃……”

“阿孃,我以前就說過我會回來的,才不是因為相公過世了,才不得不回來。還有,我沒有在揚州被人欺負,我只是不想再跟他們鬥而已。雖然我昨兒個沒有詳詳細細的把前因後果說個透,但您們應當知道女兒我不是那種委曲求全、犧牲奉獻的個性吧?我從來不吃虧的。”好神氣的打鼻孔哼出聲音。

米大娘不以為然的脫口反駁:

“你還敢說大話!什麼不吃虧?!想想你九年前還不是為了成全峻少的學醫心願而離開這兒,為他背上背信躲婚的惡名,還被人說成是貪求富貴,所以才跑到揚州當人家的妾。誰會知道你其實為了嫁不成峻少,每天躲著以淚洗面幾乎沒哭瞎掉!”

米素馨一愣,沒預料到會突然間聽到這個久違了的名字。峻少……嚴峻……這個她以為不會再聽到的名字,以為隨著嫁人為婦、隨著時間遞嬗,她會逐漸從生命裡淡忘掉的名字。怎知,竟會突然聽到!更可怕的是,聽到了,心口竟還會擰著、揪著、震盪著……

“閨女兒,你在發什麼呆哪?”米大娘發現女兒失神,趕忙問著。

“沒有。我只是在想,好久沒聽到娘罵我的聲音了,好懷念呢。”她笑,挽起母親的手臂一同走出去。“走吧,我們吃點東西去。那些特地從揚州帶回來的珍味,可得趁鮮吃完,放久就不好了。大家還吃得慣嗎?”

米大娘聞言,又一陣好念——

“哎,本來吃得還滿好的,聽到那個撈啥子燕窩一兩就要十來兩銀子,大夥整晚唏哩呼嚕吃掉的居然就要上千兩,嚇得咧!結果你帶回來的東西也沒人敢動啦,怕一個不小心又吃掉幾十兩、幾百兩的銀子。我說,揚州人都是這麼揮霍的嗎?不怕吃垮的嗎?”很快忘掉方才閒談的話題,就要抱怨起女兒的揮霍無度。

而這,正是米素馨所需要的。一顆經歷長途旅行才回到家鄉的心,正疲憊著,不宜立即添上紛亂。關於他的事,容她日後再細細想起吧,或,再也不必想起。

“娘,食物本來就是給人吃的,吃得開懷最重要,您又何苦斤斤計較著價錢呢?給自己找麻煩不是?我肚子呱呱叫啦,走!咱們吃好料的去。”

米大娘由著女兒帶出房門,嘴上一直在唸著:

“什麼叫斤斤計較?你現在帶著霖兒,孤兒寡母倆的,以後沒個男人擔待,要省吃節用些,可別像以前那樣揮霍無度啦!知道嗎?金山銀山也禁不起你這樣花用的。我說女兒,你是聽到沒有?笑?你別以為傻笑就可以作數,你要聽進去呀!還有,聽說你要買屋,家裡房間這麼多,你買屋做什麼?這你可得好好對我解釋解釋了……”

米大娘唸了一路,也不期望女兒認真響應她什麼,因為她這心肝女兒哪,正像個小孩子似的,不僅雙手合抱住她,更把整張臉埋在她肩頸裡。這樣依戀的姿態,把米大娘的心都給融得化成水啦。

“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總算是回來啦……”念著念著,最後也不知怎地,就變成母女倆抱成一團,為著這一生還能相見、還能團聚而感動著。

回來了。她回來了。

米素馨的丈夫在兩年前的秋天病故。

她的丈夫金延年向來就不是健壯的身子底,總是大病小病不斷,尤其容易得風寒,一染病就不容易痊癒。終於在前年的秋天一病不起,不到三十歲就亡故了。

好友方菲與丈夫金延年的先後病逝,讓米素馨決定離開揚州,回到故鄉過日子,打算一生就這樣終老。不理會揚州那邊的旁親還在為著金家的財產爭吵不休;她不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