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今日是首次見到宰相大人。”
“這麼說……”俾斯麥覺得這個話題沒有什麼意義,轉口說道,“聽聞,伯爵治好了陛下的病?”
“舉手之勞而已,無須宰相掛齒。”
“那麼,想必伯爵是醫術高明的醫生?”
馮承乾笑了笑,說道:“不怕宰相見笑,鄙人並不擅長治病,更擅長治國。”
俾斯麥的眉頭跳了幾下,忍不住打量了馮承乾一番。敢口出狂言,不是自大狂,就是胸懷韜略。俾斯麥希望是前者,可是他覺得更有可能是後者。腓特烈成熟老練,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馮承乾能在短短一月之間博得皇帝的信任,且得到重用,顯然不是資質庸碌的自大狂。
“當然,鄙人初出茅廬,還有很多地方要向宰相學習。”
“這麼說,陛下用錯人了?”俾斯麥笑了笑,說道,“老臣年事已高,昨日向陛下提交了辭呈,想必要不了多久,伯爵就能如嘗所願。”
“宰相誤會了,當今世事,我可應付不來。”
“是嗎?”
“聽聞,法國即將為俄國提供四億法郎貸款。”
俾斯麥暗自一驚,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馮承乾。
“我也是聽別人提起,此事到底如何,還沒有定數。”
俾斯麥笑了笑,馮承乾這一個月都住在皇宮裡面,他說的“別人”,顯然就是皇帝腓特烈三世。
“宰相對此有何看法?”
“法俄聯合,早已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四億法郎,不見得能讓沙皇動心,法俄結盟還需時日。”
“這麼說,可以高枕無憂了?”
“伯爵所見如何呢?”
馮承乾笑了笑,說道:“宰相面前,鄙人可不敢狂言。”
“伯爵已為戰爭大臣,為陛下分憂乃是分內之事,自當盡心竭力,何必以旁言退三拒四呢?”
“宰相所言極是,在鄙人看來,帝國恐怕會腹背受敵。”
“是嗎?”
馮承乾稍微思索了一陣,說道:“自色當一戰,先帝在凡爾賽宮加冕,帝國初創,我們就與法國結下世仇。隨後十多年來,宰相運籌帷幄、殫精竭慮,帝國蒸蒸日上,已為歐陸頭號強國。”
俾斯麥笑了笑,即便只是一句奉承話,仍然讓他心裡舒坦了許多。
“只是,帝國的處境不容樂觀。”
“伯爵何出此言?”
“不可否認,陛下英明,自會與大不列顛王國修好,可是左右歐陸的,也正是北海對岸的那個國家。”
聽到這句話,俾斯麥頓時眉頭緊鎖。
“鄙人聽聞,宰相與陛下政見不和,可是宰相知道,在事關帝國利益的問題上,宰相與陛下實際上是殊途同歸。”
“伯爵的意思是……”
“親英也好、親俄也罷,不管是自由主義、還是鐵血政策,都是在養精蓄銳,為帝國創造一段和平發展時期。”
俾斯麥笑了笑,同時對馮承乾有了新的看法。
雖然只是聊聊幾句,但是句句落到要害之處,且洞察根本。即便是俾斯麥,也花了好多年才明白這些。
“鄙人愚見,歐陸的和平,最多還能維持三十年。”
俾斯麥暗自一驚,說道:“伯爵的意思是,三十年之後,會再有色當一戰?”
“不,當然不是。那將是一場席捲整個歐洲、甚至全世界,足以讓數個帝國灰飛煙滅的全面戰爭。”
“伯爵也未免過於危言聳聽了吧。”
“積重難返,只有戰火能洗刷掉所有仇恨。”馮承乾從檀香盒裡拿出一根雪茄,顯得更加輕鬆自如。“帝國成立之後,歐陸暗潮湧動。法國夢想復仇,奪回失地,重新成為歐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