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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正色道:“浙江富庶,乃朝廷糧賦重省,這些話,想必也不必和諸位說了,只是浙江雖然富庶,可是依然有不少百姓食不果腹,本官既然為政,自然要對這些百姓給予一些照顧,所謂四海昇平,首要就是解決吃飯和穿衣的問題,只要人有了飯吃,有了衣穿,再施以教化,如此,才算是大治。”

徐謙說到這裡,不少人露出幾分不悅之色,這是什麼話,你要大治是你的事,你要讓別人有飯吃,有衣穿,那也是你的事,你有本事你去做嘛,可我們招你惹你了?拿我們開了刀,去做你的善政,真把大家當傻子了?

劉瑜倒也不急,道:“撫臺大人高見,愛民之心,更是教我等汗顏,只不過……既然庶民低稅甚至免稅,那麼這稅賦,又從哪裡來呢?”

徐謙道:“桑稅。”

說到這裡,已是圖窮匕見,開門見山。劉瑜一笑,道:“老夫以為不然,加徵桑稅,若只是提高一分、二分倒也罷了,大人善舉,老夫和今日在座之人,自然也要鼎力支援,可是現在大人將桑稅足足提高了數倍,這……恐怕不妥吧?”

徐謙頓時來了精神,道:“伯爺既然要算賬,好吧,我便和伯爺算一筆賬如何?”

算賬……

原以為這傢伙會和自己講一番大道理,誰曉得他居然來算賬。

你丫的還是朝廷命官嗎?你還是巡撫嗎?你不是應該講一講春秋大義,說一說百姓疾苦?

本來劉瑜來之前,就推演過徐謙的說辭,心裡幾乎已經料定,徐謙肯定會拿百姓疾苦什麼的來堵自己的嘴,對於這種辯論,劉瑜早有準備,也打好了腹稿,好歹也是劉伯溫的子孫,每天閒的蛋疼在鄉中除了坐著轎子看看自家數不盡的良田,就是呆坐在書房裡數螞蟻,辯論……顯然是他的強項。

結果徐謙這廝,居然要和你算賬!

劉瑜故作淡定,露出矜持微笑,心說你既然要算,那就算吧。

徐謙旋即道:“敢問伯爺,前年的時候劉家種了多少畝桑田?”

劉瑜沉吟一下,道:“那時種的少,不過五千畝。”

不過五千畝,就可看出劉家的豪氣,五千畝地,足夠養活五千人了,可是在劉瑜口裡,也只是不過而已。顯然他還覺得少了。

徐謙道:“不知產絲幾何?”

劉瑜回憶了一下:“似乎是九十餘擔。”

一擔即是一百斤,算下來,等於是九千斤之多,實在不少。

徐謙又問,道:“那麼上年,劉家又種了多少畝桑。”

劉瑜道:“四五餘畝。”

徐謙笑了:“不知產絲多少?”

劉瑜道:“近千擔。”

可見劉家見產絲有利可圖,於是到了上年,已經開始大規模的產絲了。

徐謙道:“前年產絲九十擔,上年產絲近前擔,那麼本官想問,前年生絲髮賣之後,劉家獲利多少,上年又獲利多少。”

劉瑜道:“前年絲價高漲,因而一斤絲價值二兩紋銀,九十餘擔,總計入了帳房一萬八千兩紋銀。可是上年絲價暴跌了六成,雖是千擔的生絲,可是入賬的紋銀只有八萬。”

徐謙笑了:“敢問伯爺,上年為何絲價暴跌?”

“這個……”不只是劉瑜被問倒了,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問倒了。

前年的時候商賈都是極力收絲,一斤能賣到二兩銀子的高價,可是上年,卻只賣了七八錢銀子,只是人家收的價錢是如此,你又能如何?總不能把人綁起來非要二兩銀子賣他吧。

徐謙嘆道;“諸位,之所以絲價暴跌,是因為前年絲價節節攀高,江南的良田盡皆改為了桑田,市面上的絲越來越多,商賈們七八錢銀子不愁收不到絲,自然不肯出高價。而前年之所以絲價暴漲,是因為前幾年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