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讓倭寇死灰復燃。既然倭人為禍就是寇,而海路安撫使司又負責各邦招討安撫事宜,調動官兵圍剿,理論上也說的通,算是名正言順。
這番話出來,雖然嘉靖心裡依舊覺得有鑽空子之嫌,可是至少心裡的戒備大大降低了不少。
同時徐謙告訴嘉靖。平倭不只是為了直浙,也不是自己吃飽了沒事做。一旦放任倭人胡搞,內庫的收益就要暴跌。這麼做,也是為了維護宮中的利益。嘉靖雖然身體孱弱,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可是他還有兒子,他更深知朝中大臣未必可靠的道理,所以某種意義來說,他更為擔心,假若內帑的收入驟減,兒子又是年幼。拿什麼去和官員們玩拔河的遊戲,此消彼長之下,莫非到了將來,大明朝莫非從此之後,只知內閣,要到皇帝可有可無的地步嗎?
主弱臣強,假若這個時候,再削弱宮中的實力,這絕對不是嘉靖所能看到的。此時,嘉靖某種意義來說,已經偏向了徐謙這一邊,甚至認同了海路安撫使司的行動。
他唯一的疙瘩。只剩下了一個,既然如此,那麼為何不請旨?
如果你請旨。朝廷同意,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現在,你居然擅自行動。這就不可饒恕了。
於是徐謙丟擲了他的殺手鐧。
一方面,就算請旨,也請不到,就算天子肯,大臣們也不肯,現在嘉靖身體本來就不好,哪裡有時間和精力去和大臣們計較這些。
既然請不到旨,那麼索性,就擅自行動,造成既成事實,當然,理由是,為陛下分憂。一方面,省的陛下操心勞力,另一方面,則是吸引許多大臣在太子方面的關注。
可以說,對嘉靖來說,太子的問題,才是一切問題的根本,任何一個自知命不久矣的皇帝,所有的思考和利益選擇,永遠都是自己的身後之事。現在嘉靖的身後之事就是朱載基,至於其他人其他事,一切都可以算是可有可無,這是他的根,沒有任何商量。
這個時候,直浙那邊鬧出這等事,首先,朝廷就會發生討論,進行各種辯論甚至是對抗,不知不覺之間,就可以為嘉靖爭取到主動,趁著大家吵鬧的功夫,儘量的為朱載基鋪路。
處於嘉靖的立場,無論他願意不願意,他也會突然發覺到,眼下正是最好的時機,假若這個時候,懲戒直浙官員,甚至處罰徐謙,看上去好像是以儆效尤,是解決了一個麻煩,可是同時新的麻煩也就出現了,嘉靖收拾了直浙的一批官員,事態自然也就平息了,平息之後,大家閒著沒事,第一個反應,又是打朱載基的主意,嘉靖想要做任何安排,都可能困難重重,畢竟這麼多人盯著,你任何一個決定,都引來無數人撞柱子和午門之外哭告,以嘉靖現在的精力,耗得起嗎?
嘉靖深深的看了徐謙一眼,微微一笑,道:“朕明白了。朕聽說,內閣那邊,已經召集了明日廷議,要討論的,就是這件事吧。”
徐謙點點頭,道:“是。”
嘉靖淡淡道:“好好去辦吧,你既然已經有了主意,那就按你的主意去做。”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這麼簡單,點到即止就可,說出了三個理由,不需要反覆的解釋,嘉靖就已經上路了。
對於這一點,徐謙和嘉靖默契的相視一笑,徐謙道:“微臣一定能攪得天翻地覆,只是陛下務必要保重龍體,就算陛下不為了自己,不為了太后,也該為了殿下。”
嘉靖道:“朕當然知道,朕能撐一時是一時,是了,錦衣衛那邊,有傳聞說近來許多大臣,都在往江西那邊傳書,這些事,你知道嗎?”
徐謙不由一驚,道:“江西?微臣並不知情。”
嘉靖冷笑,道:“已經有人急不可耐了,朕還沒死呢。”
江西那邊,有一個很重要的人物,那便是建昌府的益王朱佑檳,朱祐檳和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