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漢朝對匈奴動兵一樣,呂后當政的時候,打不起,於是匈奴單于耀武揚威,寫了書信來羞辱,要請呂后去侍奉單于,呂宋不但沒有動兵,反而乖乖的上書一封,說自己年老色衰,不能侍奉單于,願送大漢女子代為侍奉。到了文帝、景帝時期,匈奴人依舊侮辱,文帝、景帝小心謹慎,乖乖和親,不敢有絲毫怠慢。
可是到了武帝時期,戰爭就開始了,一口氣,發動了十五次對匈奴的戰爭,打的匈奴人連他媽都不認得。
必須要說的是,武帝時期的漢軍,未必比呂后、文景時期的漢軍要強,武帝的勝利,只是來自於文景時期國庫的積累而已,沒有文景,就沒有漢武。
而現在的大明,處境也是一樣,要打的韃靼他媽都不認得他,拼的不只是誰的軍馬更強力,而是誰的資源更多,誰更加耗得起,誰的國庫更充實,誰的糧食更多。
所以,在這暖閣的討論之中,大家對方略的討論並不多,或者說,幾乎就是楊一清一個人在擬定他的方略,而其他人作為外行,唯一的作用就是點頭。
很快,所有人的重心就轉移到了資源上頭。沒有資源,楊一清的所謂方略是不可能持續的,上百萬人不事生產,這些人誰來養活?當然是國庫。戰爭的大量損耗,大量棉布、刀槍劍戟、火炮、火銃、大車、戰馬的供應,又由誰來承擔,還是國庫!
既然說到了朝廷收支的問題,楊一清就沒有發言權了,楊一清自然不蠢,乖乖的坐在一邊並不做聲。楊廷和咳嗽一聲,道:“起了戰事,國庫的收支就是大事,韃靼發生了饑荒,大不了就是餓死老弱婦孺,可是一旦我大明發生了饑荒,必定是要有人造反,一旦起了烽煙,內外交困,這就是天大的事,足以動搖國本。只是現在的國庫,勉力支援倒也夠了,現在存糧一百三十萬擔,只要不遇饑荒,暫時還能支援,至於國庫的紋銀,還有九十餘萬兩,不過多已編列進了賬目,因此很難挪用,陛下已經許諾從內庫挪調六百萬兩以備不時之需,如此算下來,銀子也不成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年末和明年初的儲糧,這麼多人不事生產,都得靠朝廷養著,每年還多多少少都有災荒,因此,微臣令戶部計算了一下,今年的官糧,若是不能達到一千一百九十三萬擔,怕是很難彌補年末和明年的不足。而去歲,官糧總計是九百七十萬擔,這其中的缺額,足足有兩百多萬擔之多。也就是說,若是還像往年一般,只怕出兵之事,很難維持大軍用度。”
聽到這裡,嘉靖不由皺眉,兩百萬擔的糧食,可絕不是小數目,當然,楊廷和的計算可能有些誇張,肯定是要在預計的儲糧上頭報高一些,畢竟誰也不知道年末或者明年需不需要額外的糧食消耗,若是發生了大規模的天災,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因此,楊廷和絕對是往高裡算了,可問題就在於,內閣絕不可能冒險,這畢竟是大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嘉靖目光落在戶部尚書李士翱身上,這位新晉的戶部尚書知道該自己說話了:“其實按理來說,若是各省都按朝廷的規矩辦事,一千一百九十三萬擔官糧要徵收上來,其實並不是難事,只不過,現在各府各縣乃至於各省,往往都以各種理由搪塞糧事,結果實收的官糧,卻是少了許多。”
李士翱說到這裡,冷冷的看了徐謙一眼,淡漠的道:“就以浙江為例吧,大前年的時候,浙江繳糧一百四十萬擔,到了前年,逐漸遞減,竟只有一百二十萬而已,去年更慘淡,只有一百一十萬擔,陛下,浙江的田畝,明明是年年增長,官府丈量的田畝,也是越來越多,結果卻是,田畝增加了,徵來的糧食卻是更少了。今年若是浙江能以大前年為例,實徵官糧一百四十萬擔,而其他各省,也儘量多繳一些,少一些損耗,這兩百萬擔之數,其實要徵集也不成什麼問題,只是微臣聽說,浙江那邊改糧為桑甚是嚴重,就怕秋收之後,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