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平時沒有油水撈不說,一點小事做得不對還得被人挑刺。太廟和瓊樓,一個是供奉著司城氏的祖先牌位,一個是供奉著東夏的開國功臣和歷朝大功臣的牌位。這偏偏是兩個最最怠慢不得的位置。每年修繕前,都要皇家派人去戒齋半個月到一個月,住在太廟附近的別院裡,吃得茹素,住得墊草,每天早上卯時三刻起,亥時初刻才能睡,除了吃飯睡覺,都得對著牌位跪拜或誦經,就算略作休息,也得在廟中。
這麼做的目的,一則是體會辛勞疾苦,一則代表孝子孝孫之誠,一則是表示對死去功臣的敬意。
而皇家派人,如無特殊情況,必然是皇帝親至,若是皇帝不能親臨,也會派已經封王的成年皇子前往,連郡王都是沒這個資格的。
可現在這個情形,周衛智覺得難以開口啊,先皇去世,牌位已經請去了太廟,現在齊王殿下主事,東夏現在的政局又這麼撲朔迷離,他可不認為司城豐元會親自去戒齋半月,但是這件事,他卻不能不提。
不然,他日追究起來,可就是他司禮監的失職了。
周衛智一聽司城豐元這麼說,就知道司城豐元是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囁嚅道:“修繕之前,需要戒齋半月,吃住都在太廟之中!”
司城豐元說完就見到景山郡王黑下來的臉,明白自己這衝口而出的話不妥當。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他冷冷掃了周衛智一眼,這人名字裡有個智,依他看,可不智得緊。這是什麼時候?他哪裡可能去太廟戒齋?他要離開十五天,這裡還不知道會成為什麼樣子呢。可是,周衛智已經在朝堂上提出這件事了,這卻是必須要有人去的。
司城豐元默了一默,他現在絕不能走開,而恭帝屍骨未寒,若是摒棄這件事,必然會引起滿天滿地流言。他有些煩躁,不禁皺眉。
這時滿朝文武都在看著他,司禮監所奏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司城豐元的目光在朝堂一掃,那些人的目光他看得清楚,他也明白,謠言也好,傳聞也好,都不足為慮,但要是他說取消,必然會引起不滿,這是忘宗忘祖的行為,這是無視功臣的舉動,事是小事,影響卻是大影響。
司城豐元的略一沉吟,眼中一亮,目光立刻落到司城玄瑞的身上。
現在封了王的皇子總共才六個,四皇子晉王已死,除了他,就只有司城玄瑞在京了,他不能去,但司城玄瑞卻是可以去的,正好,這病秧子雖然上朝不多,卻總是讓他覺得刺心,要是能把他打發到太廟去吃齋唸經一個月,倒是能耳根親近。
於是,他看著司城玄瑞的目光頓時親切起來,司城玄瑞垂下目光,臉上的神色明顯不情願。
司城豐元心中暗笑,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豈不可惜。於是,他極是和靄地道:“是我疏忽了,周愛卿提醒的是,太廟是祖宗安息之所,瓊樓是功臣安息之所。這修繕乃是大事,輕忽不得。本來應該由我親自前去,只是這京中的事千頭萬緒,我接掌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輕忽大意,所以這次,我是抽不開身了,好在還有趙王爺在。三皇弟,由你代為兄去太廟如何?”
司城玄瑞臉色發白,極是不情願卻又極隱忍地道:“臣弟身子不適!怕是不能適應。皇兄還是另派別人為好。”
眾臣這時候都不說話,眾人也都知道,京城現在的情形,司城豐元顯然是不可能親自去的,而趙王是唯一的人選,可是看趙王這孱弱的樣子,蒼白的臉色,還要去太廟吃齋唸經,早起晚睡,他這身子骨撐得住嗎?別還沒吃兩天齋,先給累死了,又或者病發死了。
司城豐元心裡暗道,身子不適又如何?最好天天吃齋沒油沒水的吃死你,也省得你在我眼前礙眼了。但面上卻是一片溫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