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聲笑道:“娘娘睡著了,你亂叫什麼?”
卓長卿口中悶哼一聲,雙臂一振,那兩個少女便已抵受不住,向後連退三步,方才站住,花容卻已變了顏色。
但那車上的老婦,卻仍動也不動,卓長卿冷哼一聲,跨前半步,雙臂斜斜劃了半圈,突然電也似他當胸推出,口中喝道:“姓溫的,十年之前,始信峰下的事你忘了嗎?”
掌風虎虎,餘鋒所及,立在車轅旁的紅裳少女身上,竟都不覺泛出一陣寒意,身上的衣衫也被震得飛揚了起來。
那紅裳老婦雙目仍未張,身形亦未動,但一雙本已落在緞墊上的長袖,卻“呼”的一聲,反捲了起來,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卷向卓長卿的雙掌。
卓長卿大喝一聲,雙掌一翻,不避反迎,五指箕張,電也似的抓向那兩條長袖。
他雙手這一翻,一抓,看似乎平淡無奇,其實卻炔如奔電,勁透指端,正是淮南鷹爪門中登峰造極的手法,就算淮南鷹爪門當今的掌門人親自使出這招來,也未必能強勝於他,方才在城垛上,他便以這同樣的手法撕落了那絕色少女的一雙羅袖。
此刻他立在地上,又是全力而發,勁力更何止比方才強了一倍,原想只一招就要將這老發的長袖扯落。哪知這雙長袖竟生像是長了眼睛,突然一伸一縮,竟自從他雙掌中穿了過去,袖腳筆直地掃向他胸前的乳泉穴上。
卓長卿心頭一凜,擰身錯步,刷地向後退出一步,卻見那老婦冷笑一聲道:“你們還不給我把這小子拿下來。”
長袖一縮,又自落在墊上,立在車轅兩側的少女,卻突然掠向卓長卿,四柄線自的羽扇,分做四處,卻在同一剎那間向他拍了下去。
卓長卿雙目已赤,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此刻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面前,十年鬱積在心中的仇恨,此刻便像山洪似地爆發了出來,以臂一圈,已在這四個手持羽扇的紅裳少女的四隻玉腕之上,各個劃出一掌。
四個紅裳少女萬萬想不到這少年招式競是如此之快,玉腕一縮,各自後退一步。
卓長卿大喝一聲,並不追擊,卻又向車上的老婦撲了過玄。
哪知他身形才展,已有五根青竹並排向他點了過去,當中三根點向他前胸華蓋璇極三處要穴,旁邊兩根出手的部位更是刁鑽,雖是落空而出,卻生像是等著他身子自己送上去似的。
卓長卿嘿嘿冷笑一聲,根本未將這五根青竹放在心上,雙掌一揚,又是“呼”的一聲,面前的三根青竹便電也似地退了回去。
他掌力尚未使盡,身後可是同聲襲來,他頭也不回,反手一掌,哪知方才向他身側的兩招青竹此刻卻突地向內一圈,宛如兩條飛馳而來的青蛇,噬向他左右兩肋之下。
他心中一動,知道自己此刻已落人人家配合得十分巧妙的陣式中,這些少女的武功雖不可畏,但自己若被這陣式困住,再要想脫身出來,確是大為不易,須知他動手經驗雖不大多,但司空老人十年的教導,卻使得他對高手時情況的判斷,大異常人。
但此刻卻容不得他多加思索,他身軀一擰,方自避開身側的兩條青蛇,那四柄其白如雪的羽扇,便又四面八方的拍了過來。
漫天扇影之中,還夾雜著根根青竹,只要他身法稍有空隙,這些青竹便會說不定點在他身上那一處重穴之上。
岑粲以他身手而觀,此刻也已確定這坐在車上的老婦必定就是那紅衣娘娘溫如玉,因為普天之下,能夠將袖上的功夫練入化境的,陳了這詭異毒辣的女魔頭外,實在再也找不出別人來。
他眼見卓長卿被那些紅裳少女困住,心下大為得意,而且他也看出這些少女所施展的身法,雖然和自己在蕪湖雲宅所遇的相同,但身手配合的巧妙,卻又遠在那些少女之上,不禁暗道一聲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