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察覺她昨晚偷窺他,忙乾笑幾聲,嬉皮笑臉地說:“不過,我最希望的還是你早日碰到那個能讓你心如鹿撞、亂了方寸的人,我會很開心地和你離婚……哈哈……我們不見得有個快樂的婚禮,卻一定會有個快樂的離婚。”程致遠的面具恢復,他笑著說:“不管你想什麼,反正我很享受我們的婚禮,我很快樂。”
顏曉晨聳聳肩,不予置評。如果她沒有看到昨夜的他,不見得能理解他的話,但現在,顏曉晨覺得他就是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他們都很善於自我欺騙。對有些人而言,生命是五彩繽紛的花園,一切的美好,猶如花園中長著花一般天經地義;可對他們而言,生命只是一個人在漆黑時光中的荒蕪旅途,但他們必須告訴自己,堅持住,只要堅持,也許總有一段旅途,會看到星辰璀璨,也許在時光盡頭,總會有個人等著他們。
程致遠把選單放到顏曉晨面前,“想吃什麼?”
顏曉晨把選單推回給他,“你點吧,我沒有忌口,什麼都愛吃。”
程致遠拿起電話,一邊翻看選單,一邊點好了他們的午餐。
放下電話,程致遠說:“我們有一週的婚假,想過去哪裡玩嗎?”
顏曉晨搖搖頭,“沒有,你呢?”
“我想去山裡住幾天,不過沒什麼娛樂,你也許會覺得無聊。”
顏曉晨說:“帶上一本唐詩作旅遊攻略,只要體力好,山裡一點都不無聊!‘萬壑樹參天,千山響杜鵑’‘坐看紅樹不知遠,行盡青溪不見人’‘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這些我都沒問題,不過‘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你就自己去吧,給我弄根魚竿,我去‘垂竿弄清風’。”
程致遠被逗得大笑,第一次知道唐詩原來是教人如何遊玩的旅遊攻略。
顏曉晨唇角含笑,侃侃而談,平時的老成穩重蕩然無存,十分活潑俏皮:“古詩詞裡不光有教人玩的,還有琳琅滿目的吃的、喝的呢!‘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長江繞郭知魚美,好竹連山覺筍香’‘山暖已無梅可折,江清獨有蟹堪持’‘桃花流水鱖魚肥’,真要照著這些吃吃喝喝玩玩下來,那就是驢友中的徐霞客,吃貨中的蘇東坡,隨隨便便混個微博大V,一個不小心就青史留名了。”
程致遠不禁想,如果顏曉晨的爸爸沒有出事,她現在應該正在恣意揮霍著她的青春,而不是循規蹈矩、小心謹慎地應付生活。
顏曉晨看程致遠一直不吭聲,笑說:“我是不是太囉唆了?你想去山裡住,就去吧!我沒問題。”
程致遠說:“那就這麼定了,喬羽在雁蕩山有一套別墅,我們去住幾天。”
顏曉晨和程致遠在山裡住了五天後,返回上海。
這五天,他們過得很平淡寧靜。
每天清晨,誰先起來誰就做一點簡單的早餐,等另一人起來,兩個人一起吃完早餐,休息一會兒,背上行囊,就去爬山。
顏曉晨方向感不好,一出門就東西南北完全不分,程致遠負責看地圖、制定路線。兩人沿著前人修好的石路小徑,不疾不徐地走,沒有一定要到的地方,也沒有一定要看的景點,一切隨心所欲,只領略眼前的一切。有時候,能碰到美景,乍然出現的溪流瀑布,不知名的山鳥,正是杜鵑花開的季節,經常能看到一大片杜鵑怒放在山崖;有時候,除了曲折的小路,再無其他,但對城市人而言,只這山裡的空氣已經足夠美好。
山裡有不少裝修精緻的飯莊,程致遠和顏曉晨也去吃過,但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是自給自足。顏曉晨是窮人家的孩子,家務活做得很順溜,江南的家常小菜都會燒,雖然廚藝不那麼出類拔萃,但架不住山裡的食材好,筍是清晨剛挖的,蔬菜是喬羽家的親戚種的,魚更不用說,是顏曉晨和程致遠自己去釣的,只要烹飪手法不出錯,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