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誰都只能坐在自己的一邊,沒有人能相伴。
程致遠問顏曉晨:“你知道我和鄭建國認識了?”
顏曉晨點點頭,從包裡拿出兩張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程致遠看著照片,晦暗的臉上浮起悲傷無奈的苦笑,“原來終究是誰也逃不過!”
“逃不過什麼?”顏曉晨盯著程致遠,等待著他告訴她一切。
程致遠深吸了口氣,從頭開始講述——故事並不複雜,鄭建國是程致遠家的司機,兼做一些跑腿打雜的工作。那時程致遠爸爸的生意蒸蒸日上,媽媽也在醫院忙得昏天黑地,顧不上家,鄭建國無形中承擔了照顧程致遠的責任,程致遠和鄭建國相處得十分好。高中畢業後,程致遠去了國外讀書,鄭建國結婚生子,家庭負擔越來越重,程致遠的爸媽出於感激,出資找關係幫鄭建國開了一家寶馬4S店,鄭建國靠著吃苦耐勞和對汽車的瞭解熱愛,將4S店經營得有聲有色,也算是發家致富了。
而程致遠和喬羽一時玩笑成立的基金公司也做得很好,喬羽催逼程致遠回國。五年前的夏天,程致遠從國外回到他的第二故鄉省城,打算留在國內發展。他去看望亦兄亦友的鄭建國,正好鄭建國的店裡來了一輛新款寶馬SUV,鄭建國想送他一輛車,就讓他試試車。程致遠開著車,帶著鄭建國在城裡兜風,為了開得盡興,程致遠專找人少的僻靜路段,一路暢通無阻。兩人一邊體驗著車裡的各種配置、一邊笑著聊天,誰都沒有想到,一個男人為了省錢,特意住在城郊的偏僻旅館裡,他剛結完賬,正揹著行李,在路邊給女兒打電話。打完電話,興奮疲憊的他,沒等紅燈車停,就橫穿馬路。當程致遠看到那個男人時,一切都晚了,就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個人的身體像是玩具娃娃一般輕飄飄地飛起,又輕飄飄地落下。
他們停下車,衝了出去,一邊手忙腳亂地想要替他止血,一邊打電話叫120。男人的傷勢太重,為了能及時搶救,兩人決定不等120,立即趕去醫院。程致遠的手一直在抖,根本開不了車,只能鄭建國開車,程致遠蹲在車後座前,守在男子身邊,祈求著他堅持住。
到醫院後,因為有程致遠媽媽的關係在,醫院盡了最大的努力搶救,可是搶救無效,男人很快就死了。警察問話時,程致遠看著自己滿手滿身的血,沉浸在他剛剛殺死了一個人的驚駭中,根本無法回答。鄭建國鎮定地說是他開的車,交出了自己的駕照,把出事前後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那是條偏僻的馬路,沒有交通錄影,只找到了幾個人證,人證所說的事發經過和鄭建國說的一模一樣。他們當時只顧著盯著撞飛的人看,沒有人留意是誰開的車,等看到程致遠和鄭建國衝過來時,同時記住的是兩張臉。就算有人留意到了什麼,可那個時候場面很混亂,人的記憶也都是混亂的,當鄭建國肯定地說自己是司機時,沒有一個人懷疑。
等警察錄完口供,塵埃落定後,程致遠才清醒了,質問鄭建國為什麼要欺騙警察。鄭建國說,我們沒有喝酒、沒有超速、沒有違反交通規則,是對方不等紅燈車停、不走人行橫道,突然橫穿馬路,這隻能算交通意外,不能算交通事故。但你沒有中國駕照,雖然你在國外已經開了很多年的車,是個老司機了,可按照中國法律,你在中國還不能開車,是無照駕駛。他們都清楚無照駕駛的罪責,程致遠沉默了,在鄭建國的安排下,他是司機的真相被掩藏了起來,甚至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但是,他騙不了自己。他放棄了回國的計劃,逃到了國外,可是,那個男人臨死前的眼神一直糾纏著他,他看了整整三年多的心理醫生,都沒有用。終於,一個深夜,當他再次從噩夢中驚醒後,他決定回國,去面對他的噩夢。
在程致遠講述一切的時候,顏曉晨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樣看著他,身子一直在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