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這數十年來所安插的暗線吧。”劉陵說道,面上的笑容卻是極美的。
“你若願說,朕可少去許多麻煩。你若不說,朕也自有辦法。”劉徹看了劉陵一眼,說道,“本以為你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才要求見朕的。如今看來,似乎不是。”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劉徹!”劉陵見他就要離去,忽然大吼道,“為什麼不肯回頭看我?為什麼?我劉陵究竟有哪一點不如她陳阿嬌?”
劉徹止住腳步,轉頭望著跌跌撞撞跑到自己面前,揪住他的衣襟的堂妹。
“只因為我姓劉,而她不姓劉便有如此的不同嗎?”劉陵淚水如珠,不斷落下,“論容貌,論品德,我到底有哪一點比她不過?”
劉徹低頭看著這個已然全沒有往日翁主尊嚴的女子,忽然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才十六歲,站在桃花樹下,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遙遙地望著自己。那時的劉陵,很像阿嬌。
“陵兒,當年你不該隨叔父來長安的。”劉徹伸手扶正她,為她整好發,輕聲說道,眼神卻已經深沉得讓人看不出任何心思。
“忘記吧。你執著得太久了。也許,到現在你自己也分不清,這種執著究竟是因為情愛,還是因為你的不甘心。”劉徹說道。
那一年,淮南王劉安來長安向竇太皇太后進獻《淮南鴻烈》一書,得到了朝廷上下的一致讚譽,引得一心改制的他氣惱不已。所以才會招惹這個小堂妹,那無意的幾次溫柔不過是因為對淮南王的憤怒。
“不甘心?”劉陵臉上帶著慘然的笑,說道,“劉徹你看輕的,究竟是我劉陵,還是你自己?”
劉徹靜立在當場,不再說話。其實對於劉陵,他心中未必沒有一絲愧疚之意,否則今日也不會現身相見。他嘴唇微動,但是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轉身離去。對劉陵本就是無心,在這最後時刻的一時憐憫也挽回不了什麼。
而劉陵亦沒有阻止他的離去。這輩子最放不下的人,在生命的最後也看到了,她已經了無遺憾了。她仰頭望了望外面的月光,笑道:“今夜月色正好,該是歸去的時候了……”
……
“陛下,陵翁主去了。這是她最後留給陛下的遺書。”看到宮女送上來的遺書,劉徹並不感到意外。劉陵這般孤傲的風骨,本就是不肯以囚犯之身給人折辱的。
他神色不變地接過遺書,開啟一看,果然是一連串的名單,正是他想要的東西。
陵兒啊,就算過了這十八年,你還是和當初一樣的好騙。
“楊得意,令人厚葬陵翁主。”
“是,陛下。”
“……為朕準備筆墨。”
……
雲陽宮。
“娘娘,怎麼了?”
陳嬌合上信件,轉頭問道:“飄兒,緹縈夫人在哪裡?”
“緹縈夫人?方才我好像看到她和公主在宮外呢。”
“你去請夫人過來,我有事情找她。”陳嬌笑著說道。
“夫人找老身何事啊?”說話間,緹縈正巧從外面走了進來。
“夫人,”陳嬌見到緹縈,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站起身,說道,“夫人,我聽你的話,已經在這宮中靜養兩個月之久了。現在的身子,是否能夠回長安了?”
緹縈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問道:“娘娘為何忽然如此著急?”
“夫人只要回答我,現在是否能夠啟程就行了。”
“娘娘的身子原就康健,經過這兩個月的調養,倒也不是不行……”緹縈答道,眼光不覺落到了陳嬌拿在手中的信件上,心道她如此著急,大約是長安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吧,皇宮中的事情向來是最說不清楚。
“既然如此,飄兒,你去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就啟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