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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心裡卻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壓在胸口上,總不能舒心。

殿中燃著幾盞五瓣團花蓮燈,都是臂粗的紅燭,燒得冉冉生煙。宮婢內侍們裡裡外外的站著,一絲聲響也無。有時滔滔想得入神,就會忘了殿裡還有旁人。

有個叫墨白的宮婢,是專管窗戶、花瓶等物的,今晚她當值,正立在門簾旁一聲不吭。她生來為奴,若不是玉姑瞧她手腳麻利,又識得些花草,從染坊將她要了來,只怕她此時早被人打死了。她偷眼瞥著滔滔,又是惶恐又是欽羨,原來並不是每一個小娘子都生來要聽人使喚,若是有一天,就算是半天,能讓她當一天的高滔滔,她也就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

廊簷下身影微動,穿文青繡花褙子的宮女輕巧的掀了簾子進殿,朝墨白做了個手勢,墨白知意,扭身出去,到了廊下方問:“墨青,有何事?”

墨青道:“玉姑剛剛叫人傳話,說要送夜宵來。你去將碗箸湯勺準備好,別急趕急的,失了分寸。”

墨白不大樂意,道:“我並不管這些。。。”

墨青道:“好妹妹,墨橙不是生病了麼?才請了粹和館的醫女來瞧過,起不得身。你先替一替她,到時我再叫她謝你。”

墨白心想,慈元殿真好,生病了,還能請醫女來瞧。若是在染坊,凍死、餓死、病死的日日都有,哪裡有人管。聽見墨青好言好語的,她也不再推辭,道:“我就去準備。”

說完,就沿著宮廊走至拐角處,入了側門,往碗房去了。

慈元殿涼閣中,皇后穿著寢衣,半倚在床榻上,任由玉姑揉捏著小腿。玉姑手上的力氣不輕不重,也不知從哪裡學的活計,十分叫人舒服。她恭謹道:“聽聞這幾日,皇上講學,對四殿下瞧也未瞧一眼。”

皇后道:“官家是生著氣哩,擺明著叫四殿下去泰州,大臣們竟敢攔著,可不叫人恨麼?”

☆、第七十五章:十三殿下要成親了

晚風吹在透雕梅花紋合和窗上,嘎吱一響。兩人忙止住話,玉姑起身,小心掀起簾子往四處看了遍,又放下窗前薄如輕煙般的紅紗,落下榻前帷幕,才半跪在腳踏上,手上繼續捏拿,微不可聞道:“官家若是不願意揀選四殿下為太子,只怕前功盡棄了。”

皇后眯著眼,慵懶道:“怕什麼,官家耳根子軟,甚少跟諫官作對,只要呂相、韓琦站在四殿下這邊不動,官家就沒法子。”頓了頓,她睜開眼望著雲霧飄渺似的帷幕,暗暗的燈火映在她黑瞳裡,閃爍如星光,透出幾分凜冽之色。

她問:“聽說苗貴人近日甚為得寵,你可問過緣由?”

玉姑笑道:“倒正合奴婢心意,也該有人奪一奪蘭貴妃的寵了…”

皇后皺了眉頭,斥道:“胡鬧。”

嚇得玉姑連忙停了手,雙手撐地,磕下頭去。皇后道:“論樣貌,蘭貴妃在宮裡只能排在末尾,論年紀,她比我大了十餘歲,與她相仿的妃嬪寥寥無幾。不說官家,就說朝中那些四五品的大臣,誰不是三妻四妾?那些妻妾中,又有幾個是獨寵十餘年的?蘭貴妃既能守著官家的恩寵,自然有外人不知道的好處。小小一個苗貴人,哪裡是她的對手,怕是另有隱情才是。”

玉姑駭得滿身虛汗,將頭扣地,忙道:“奴婢明日就遣人去查。”

皇后道:“你是從家府裡跟著我進宮的,平日看你做事老道,如今怎反失了分寸?”

玉姑不敢辯駁,道:“奴婢一時疏忽,請娘娘責罰。”

良久,皇后才緩緩道:“起來吧。”玉姑舒了口氣,直起身,依舊跪在腳踏上,伸手幫皇后按揉小腿。窗外銀河迢迢垂落,星子散碎。榻前籠著層層帷幕,將兩人圍在小小的天地裡,細細的說論中宮中瑣事。

苗貴人住在鸞鳴殿西小院,主殿住著蘭貴妃。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