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啦!你昨天素有告訴過偶,可素偶事情一多,就給它忘了。”已經習慣了和丁水柔的對話方式,阿士愍愍地搔搔頭!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為自己的記性不佳耽誤工作而感到差愧。
他向來記性差,又是個鄉下人,沒讀過什麼書、大字不識幾個,否則讓老闆娘寫張字條就是了。
這樣一來,老闆娘也就用不著說得辛苦,而他也背得辛苦了。 尤其老闆娘難得有清醒的時候,每次同她說話,他總有自己在逼迫她說話、打擾她睡眠的錯覺。
唉!老闆娘人好是好,就是——
太重眠了!
“唔,下午三點。”手裡拿著花剪,丁水柔另一隻手撫向手腕。
霎時,她被小綠冰涼的觸感給震了下,隨即難得語句清晰增這出時間。
這、這是一種感應嗎?還是神蹟?阿土眨了眨眼,微愕了下。不管看幾次,他始終無法適應。
每次只要老闆娘遇上需要清醒的時候,她總會碰觸不知或掛、或盤踞在她身體哪一處的小綠,然後就會恢復成常人狀態。
正常的說話、正常的工作、正常的走動……一切都再正常不過了。還是應該說是不正常呢?阿土又煩惱地搔了搔頭。反正,常人的正常就等於老闆娘的不正常;老闆娘的正常在旁人眼中,是不正常的。阿土下了這個結論。
其實,看小綠就知道了。
雖然鄉下人不怕蛇,不過小綠可真是隻嚇人的寵物啊!
它可是青竹絲呢!
大名鼎鼎、令人聞之喪膽的臺灣毒蛇——
青竹絲啊!
他真不懂,像老闆娘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姐,怎麼會喜歡蛇當寵物呢?他是知道臺北人都喜歡養一些奇奇怪怪的寵物,像是蜥蠍、水母、蜘蛛啦!當中一定也有蛇。
不像鄉下,養來費去就那麼幾隻土狗,不是叫阿黃就是小黑的。
不過,老闆娘也跟流行嗎?阿土著實感到納悶。
有錢人的想法,還真是令人想不透。
看門口那部名牌腳踏車就知道老闆娘是個有錢人,因為那可不是平常人買得起的。 更遑論老闆娘換車速度之快……他都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部了,恐怕他十隻手指都不夠數呢!
他不但記性不好,算數也不好。不過,他阿土再土,也看得出老闆娘定是好人家的千金。而且,跟了老闆娘這幾年,他怎會不知道老闆娘賺錢的手腕有多高明? 要不,他每個月暴增的薪水是哪兒來的?算數不好歸不好,他可沒笨到連自己賺了多少錢都不知道。他每次可都是小心翼翼地對著整疊千元大鈔一數再數呢!
總之,這可是份極為難得的好工作呢!
尤其像他這樣說學歷沒學歷、說經驗沒經驗,更別提長相不佳,只是空有一身蠻力,也真虧老闆娘願意僱用他。所以他可是非常感激老闆娘,自始至終都誠懇努力地在做這一份工作呢!
這下,他連老婆本都快存夠了,再過一、兩年,他就可以回鄉下娶阿花,然後再生兩個胖小子。想著想著,阿土黝黑的臉都紅了。
阿花是他論及婚嫁的女友,雖然只是一個村姑,配他卻是綽綽有餘了。阿土極有自知之明,即便來到臺北工作,也從不妄想高攀其他女孩,只是死心場地守著家鄉的阿花。說來好笑,第一次領薪水時,他以為老闆娘給錯了,還傻傻地將多得的錢退還,退還——
“紅利?”
“我…沒……說……嗎?”丁水柔費力地從櫃檯上撐起身衛,頭卻仍陷在柔軟的鵝黃色抱枕中。
“可能有吧!”或許真的有吧!他這記性實在是不行。
“給……”半張臉埋在抱枕中,丁水柔不清不楚地動了動唇瓣。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