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庭軒一想也是,不由苦笑道:“你說的沒錯。罷了,我立刻進宮,進宮便知道是什麼事了。”
蘇暖暖就替他將衣架上掛著的狐狸皮斗篷披上,沉聲道:“你自己見機行事,小心些。”
如果是平時,小侯爺能得她這份關心,不知道要怎樣歡喜雀躍了,然而此刻心情實在悲痛,竟也沒有在意這個細節,只是輕輕點頭道:“我會的,晚上我若回來晚了,你也不必等我,自己用飯就是。”說完便匆匆去了。
這裡蘇暖暖站在門口良久,直到看著段庭軒的背影消失,她才嘆了口氣,回過神來看到那半碗沒吃完的雪糕,正要命人收起來,這要是讓那幾個小魔頭看見了,不知要怎麼鬧自己呢。誰知話還沒出口,就見院門外慌張奔進來一個婆子,進來便跪下道:“奶奶快去梅月樓看看吧。暖棚不知怎麼走了水,燒了一半,這會兒已經撲滅了。只是那些蔬菜花卉什麼的都燒了許多……”
婆子不等說完,蘇暖暖便驚叫一聲,那些暖棚蔬菜可是她天天精心看著長大的,哪成想今日還沒過去檢視,竟然就被燒燬了大半,這簡直就像是剜了吃貨的心頭肉一般,當下連衣服也顧不上換一件。便急匆匆冒雪出門而去,還是紅蓮想的周到,拿起一件銀鼠皮的雪褂子追出去替她披上。
一時間春風苑裡就只剩下蔥兒花兒兩個小丫頭。杏兒往針線房去催問蘇暖暖和段庭軒的新衣服,香雲和紅蓮那是從梅月樓出來的,此時一起跟著去了,再就有兩個婆子。白天很少在院中。晚上才會來值夜。
兩個小丫頭正議論著梅月樓的事,就聽見院裡一個童稚聲音在嚷嚷,忙起身迎出去,只見段茂川披著一件小斗篷,正往屋裡來,看見她們,便旁若無人的問道:“大娘呢?”
“奶奶去梅月樓了,川少爺快進來暖暖。這天上還下著雪,您怎麼就過來了?其他少爺們呢?”
段茂川雖然只是姜姨娘的兒子。平日裡並不被薛芝蘭徐冉雲放在眼中,但兩個小丫頭也絲毫不敢輕視,知道自家爺和大奶奶看待幾位少爺都是一視同仁的,於是把小傢伙迎進來,又是上熱茶又是捧手爐,伺候的無微不至。
“今兒下雪,先生講了一堂課就放學了,囑咐我們回來練字。哥哥們都回去了,我想著大娘先前說,要替我做一副能寫字兒的手套,就過來看看。”
段茂川一邊說著,就小大人似得爬上炕床坐了。他從前很怕這位大娘,母親說過,他去年在池塘邊落水就很有可能是這位大娘乾的。然而自從老太君壽辰後,幾個孩子貪吃春風苑的點心,常常過來,蘇暖暖都是熱情接待,她不像徐冉雲薛芝蘭等總擺著嚴母的架子,喜歡和孩子們一起說笑,就是講道理,也不板著臉,而且還有好多故事聽,更不用提那些花樣翻新的點心,所以很輕易就把幾個小孩兒的心都給收買了,段茂川也淪落為“記吃不記打”大軍中的一員。
所以即使他性子有些懦弱,然而來蘇暖暖這裡卻從來都是很放得開,平時和哥哥們在一起,還不敢放肆,今兒恰好哥哥們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來不了,這小傢伙立刻有一種當家做主的自豪感,所以來了就上炕,只因為冬日天冷,他們幾個來了後蘇暖暖都是在炕上招待他們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哥兒等一下,我們奶奶昨晚上還做了一會兒,再有兩天估計就做好了。”蔥兒笑著說完,便往裡屋去拿蘇暖暖替段茂川做的半指手套,段茂川的手一到冬天就發冷,偏偏還要練字,前些日子他因為怕冷沒有寫字,被姜姨娘訓斥了,就哭著向蘇暖暖訴委屈,蘇暖暖安慰了一番,答應替他做一副半指手套。
待蔥兒進去了,段茂川一眼看到桌上剩下的半碗雪糕,頓時小舌頭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看了眼地上花兒,知道在這小丫頭的面前自己不可能吃的盡興,蘇暖暖嚴格規定過,冬日裡他們要吃雪糕